“找死!”贺云章直接回刀一抹,将那校尉的脖颈抹断,鲜血飞溅,温热滚烫,他回手连刀,刀气如霜雪,招招致命,将围上来的几个家丁都斩杀,捕雀处众人围住他,都是虎狼一般的狠,因为甲胄短暂的失利过后,也都调整过来,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于将军府上的家丁杀了个丢盔弃甲,到最后简直是虐杀了,连已经受伤无力反抗的家丁,只要穿了甲,有武器的,就全部不放过。卫戍军本来还在旁边辅助,见了捕雀处这样狠,都只觉胆寒,不敢上前。一番屠杀结束,孔将军和刑部的官员过来,战战兢兢地找贺云章看文书。贺云章正坐在二门前的石麒麟上,外面是朱红锦袍,雪白中衣领子上也带着飞溅上去的血液,正在擦着自己的刀,听旁边的人跟自己说什么。孔将军和刑部官员都不敢先开口,互看一眼,贺云章眼睛不看他们一眼,却道:“说。”“贺大人,这是要呈上去的文书,您先过目……”刑部官员期期艾艾地递上文书。贺云章扫了一眼文书,见于夫人和两个儿子都在收押的人犯一列,而不是抗旨抵抗抄家的罪犯一列,顿时就笑了。“什么意思?”他冷冷瞥一眼那官员。官员顿时语结,孔将军鼓起勇气道:“贺大人,我想,于将军夫人和两个少将军都是被劫持的,不能算抗旨的罪犯,收入城狱中也就罢了,官家知道内情,也是一样的判。”贺云章擦完了刀,用帕子擦着手,他双手修长,却沾满鲜血,让人无法想象这是当年金殿策对点探花的一双手。他嘲讽地笑了。“官家知道内情开恩,那是官家的仁德。”他眼睛冷冷一瞥孔将军,笑道:“你替官家开恩,是要拿官家的公事,替自己做人情?”这话说得又冷又狠,孔将军吓得都退两步,刑部官员更是头垂到地上,只当自己不在这。贺云章擦完了手,把帕子一扔,捕雀处自有人接过,递上勾红的笔来。贺云章接过,在文书上笔走龙蛇,将孔夫人和两个少将军名字勾出来。“把他们披枷带锁,送到刑部大牢里。其余人等一并收押,作抗旨和谋害朝廷命官论处。”他判完,孔将军和刑部官员只得唯唯诺诺退下。贺云章这才伸出左手来给人包扎,顺手接过一边的抄家造册,抬眼瞥了一眼回来后一直垂手立在旁边的秉文,问道:“什么事?”“清河郡主娘娘把荼蘼宴改了芍药宴,定了二十五,在文远侯府设宴。”秉文迟疑了一下,大概是不知道要不要这时候说,但还是低声道:“据说清河郡主给娄家下了定礼,定了娄三小姐和秦家的亲事。”抄家时看见对方私藏甲胄也没动容的贺大人,却因为这消息,眼神微微动了一动。“知道了。”-凌霜知道芍药宴的时候,已经离芍药宴只有两天了。本来花信宴已到尾声,京中小姐们都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秦家忽然下场了,这实在是几年都没有过的意外之喜,顿时一个个都比花信宴刚开始还起劲,原本都收山等明年的夫人小姐们也纷纷出了山,京中的新绸价格更是水涨船高,连胭脂首饰的价格都直接翻了一个番。凌霜隐约猜到这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确定是跟自己有关,毕竟娄二奶奶消息瞒得很死,而娴月一心也要促成她和秦翊的事,也对她只字不提。凌霜虽然知道自己母亲一心要撮合自己和秦翊,但也没想到清河郡主也参与进来了。依她看,还以为这是清河郡主知道了秦翊救自己的事,怕儿子跟自己牵扯不清,所以赶快开个芍药宴,找个配得上秦翊的高门贵女,好撇清他和自己的关系呢。因为这缘故,凌霜整个被蒙在鼓里,也不知道娴月为什么这两天都蔫蔫的,还跑去找她报信道:“听说没,你那个贺云章,好像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娴月这几天没什么精神,连带着消息也不灵通了,听到这消息也是大惊。“就前天的事,说是伤得不轻呢,都闭门养伤了,人探望一概不接待,捕雀处现在都是秦翊在弄,官家这次怎么没召他进宫养伤,不会真是伤太重了吧?”凌霜一番猜测,把娴月吓得个魂飞魄散,但娴月也好强,怕也不让人看出来,还强装在那绣花。凌霜整个是不开窍,就算知道了娴月和贺云章的首尾,也只当她仍然是和张敬程一样云淡风轻,在旁边还时不时提一句,娴月听得烦躁,道:“你别烦我了,去找蔡婳玩去。”“蔡婳没出息,因为赵擎那个召伎的老不修,整个看破红尘了,天天在那看佛经呢。”凌霜恨铁不成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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