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需要你这么烂好心嘛?今天如果这个孩子不小心误服纽扣掉进气管里窒息了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会承担怎样的后果?&rdo;程若航从见到程西的那一刻起,这声质问就隐忍到现在,&ldo;我和你说过,不是非得去泛滥自己的好心才是善良,有时候你妥善好自己,不去给别人添麻烦,就是最大的本善。今天如果因为你的疏忽,丢了一个孩子的性命,你预备怎么办,拿命尝命嘛?&rdo;
程西似乎每次都能被程若航的如果吓住,她在他的质问下,根本不敢抬头,连控制不住的眼泪都不敢有声响。
程西重重地垂着头,绞着手指,听受着程若航的说教,她知道这个时候,程若航最不愿听的就是对不起。
贺正庭在几米之外,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单手插袋地走过来,&ldo;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啊,程医生是程西的兄长,其实今晚……&rdo;
&ldo;我想我们在说家务事,贺总应该无权干涉吧。&rdo;程若航很不耐烦地扫眼过来,不容质疑的态度太过明显。
贺正庭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得很。
一时间两个身形差不多的男人陷入一种无声的角逐里。
程若航因为贺正庭的横插进来,似乎也没了下文,贺正庭甚至都没搞清楚程西与这位程医生是什么关系的兄妹,只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等着程医生赐教。
&ldo;我作为公司老板确实无权干涉你们的家务事,可是这件事既然是我们公司团建时发生的,我作为负责人也有些责任,程医生说的&lso;本善&rso;我也认同,可是程西毕竟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她想事处事考虑不到那么远,再说,意外如果能规避就不是意外了,事后危言耸听的话,也许有建设性但却毫无意义。&rdo;贺正庭站在这窗下说了几句话,都不禁手冷,他知道程西正在生理期,耐不得这么寒凉的风。
&ldo;程医生如果没有别的话,那我们和程西就先回去了,天亮再过来。&rdo;
贺正庭存心是不想看程西挨骂,本来事后追究些没有发生的后果就毫无意义,他毕竟比程若航还虚长几岁,他也不管谁亲谁疏,左右是程若航让只留一个家属在这,其余都回去,贺正庭认为他这样执意带走程西也是遵循医嘱。
他推着程西往电梯处,见程西还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没好气地在她头顶上知会她,&ldo;挨骂就那么舒坦了?&rdo;
程西痛经得厉害,眼下又冷又饿,脸色惨白,她知道程若航未必就肯她留下来,可是她这样与贺正庭一起走,似有不妥。
一迈进电梯,程西往厢壁最里面一靠,神情恍惚,程若航说得对,妥善好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善意了。
她今天不仅给赵姐、孩子惹了麻烦,还连累了贺正庭、付明森跟着不得安生,程若航也被牵连了进来,刚才听他们值班护士的话,程若航今晚不当班,有约会的应该。
程西晃晃这榆木脑袋,警告自己不要想一些不该想的,眼下孩子的安危最要紧。
&ldo;贺总,我不回山庄了,太耽误时间……&rdo;
程西的话还没说完,一道侧影探过来,身影的主人用手格开了即将合上的电梯感应门。
下一秒,电梯外的人没给程西任何反应的时间,就伸手一把拉出了她。
程若航的力道太坚决,以至于牵扯程西出电梯,后者因为惯性,生生撞在了他的心口,骨头碰骨头,硬碰硬的疼。
程若航也不管电梯里的两位男士作何看法,垂眸扫一眼程西,松开她的手臂,&ldo;你留下来。&rdo;
程西有些意料之外的神色,抬起目光去追他的视线,程若航偏偏自若得很。
&ldo;孩子因为你的疏忽滞留观察室,你置身事外地走,说得过去嘛?&rdo;
&ldo;你刚才说留一位家属在,其余都回去……&rdo;程西不免嘟囔。
&ldo;……&rdo;
程若航没了言语,程西再看他一眼。
&ldo;总之,你留下来是为妥善。&rdo;程若航一改常日的温和,简单粗暴地对程西下了个命令。
&ldo;哦。&rdo;
023
临近深夜十一点左右,囝囝一个晚上的疲劳平息了所有的不安分,渐渐入了睡,程若航表示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过了这一觉,凌晨后,孩子依旧再无体外排泄的症状,就实行异物取出术。
今夜本不是程若航的班,可是因为程西的过失,程若航一直耐心地安抚着孩子以及赵姐的情绪,他表示孩子体内的异物,他也会亲自取出,请家属勿要焦虑。
肖师兄抱臂在观察室门口,一副吃瓜群众的觉悟,在一旁顺便输出了一下程若航的赫赫战绩,程医生在他们市立做的异物取出术,好家伙,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义乌小商品市场有的,程医生都取出过。
肖师兄对自己的师弟一通海吹,无非是想告诉患者家属,放宽心,程医生出马,绝无失手。
可是这在人家家属那边听来,却不是那么四平八稳的态度了。
程若航赶一赶当值的肖师兄,&ldo;你去你的值班室待着,我先撤了。&rdo;
&ldo;你不陪我了?&rdo;
&ldo;我陪你?明天白天,你批我休?&rdo;
程若航自顾自地往换衣室去,有惊无险,比他预料地好一点,也不枉他折腾这半晌,换好私服,他领程西离开,&ldo;不是要守在这里嘛?&rdo;程西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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