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手的手伸向了牌堆,取第二张牌。他的目光紧紧地盯住最上面一层码好的牙牌,极快地拿了一张收了回来。
在吴三手取牌的时候,初一屈起的右手轻轻地朝前拂动了下。再抬头看一眼对面,发现吴三手的鼻子上都冒出一滴汗珠,心里暗笑,面上凝神不动。
(程香又看着阿骨,阿骨面无表情地说:&ldo;太快了,看不清。&rdo;见程香瞪了他一眼,又淡淡地说:&ldo;如果我是吴三手,肯定利用拿牌时候去拿旁边的那张地牌,他没想到对面的也记得牌的位置,而且很有可能,那人出手让吴三手吃了哑巴亏,不得以松了手,而自己再取牌的时候就可以为所欲为。&rdo;)
吴三手紧紧抓住那两张骨牌,指关节突起泛白,仔细搓挪着那两张牌,好似头一回见到公婆的媳妇儿那么紧张,在看了一眼第2张牌的点数后,面如死灰。
他翻开牌,白9点,是对地王。
吴三手冷汗涔涔,颓废地倒在椅子上。
初一的手带起一阵风,极快地翻过牌面,2张红8,双人牌,微微一笑。
三楼的程香也莞尔一笑。阿骨垂下眼睛看着人堆里的少年:&ldo;这人不简单。&rdo;
程香蹙到阿骨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露出春风荡漾的微笑,那微笑在白皙娇媚的脸庞上寂然绽放,像一朵风中盈盈抖动的红色罂粟花。
只听见她娇声软语地说:&ldo;装呆装落,我喜欢。&rdo;
阿骨似乎有点吃惊,呆呆地看着程香。过了好大一会,才想起接着说出刚才推断的话:&ldo;很有&lso;千手佛&rso;左金指的遗风。&rdo;
18试探
吴三手是被初一恭恭敬敬地请到楼上去的。
在这么多赌徒面前,败军之将还这么受到对手尊崇,吴三手拢着袖子走上木梯,神情显然还是很受用的。
面对初一双手奉上的茶盏,他冷冷地眉头一皱:&ldo;如此污垢的茶,在下都难以入口,公子却面不改色大啜一口,公子到底是什么人?&rdo;
初一听着他文绉绉的语言,眼皮禁不住有些跳动,慢慢地放下茶杯说:&ldo;叫我阿成吧。&rdo;
&ldo;阿成今日在赌桌上连折两只手,我想不出除了昔日&lso;千手佛&rso;再生,谁还能有这般能耐!&rdo;
初一苦笑一下:&ldo;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左先生传人。&rdo;
吴三手身子笔直地挺着,双手拢于袖中,两眼微抬,语气抑制不了满脸的骄傲:&ldo;输在千手佛里,我和阿骨并不丢脸。&rdo;
&ldo;先生知道阿骨是谁?&rdo;
&ldo;阿成昨日第一手逼走阿骨,别说你不认得他!&rdo;
初一默默地看着桌面,并不搭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吴三手语气一转,冷冷地说:&ldo;说吧,你要我做什么。&rdo;
听到此句,初一才面露微笑:&ldo;吴老板果真慡快。&rdo;
&ldo;哼,赌徒么,不就是赌一把运气。&rdo;吴三手撇撇嘴皮子,有些不屑地看着初一。
初一离开座位,面对着吴三手恭敬地行了个礼。
&ldo;吴先生,在下是无意听闻你在此间,才想了这个拙劣计策,绝无半点唐突先生之意。侥幸赢了先生半手,还请先生海涵。&rdo;
吴三手冷眼睨视初一,又冷&ldo;哼&rdo;了一声,但这番说辞显然又让他心里熨帖了不少,脸上缓和了下来。
&ldo;请先生帮我完成三件事,在下不敢托大,但银子还是可以凑出的,或者日后先生有任何要求,阿成也一并答应。&rdo;初一诚恳地看着吴三手的眼睛,目光丝毫不动。
&ldo;银子么?要看我日后是否有命花。至于要求,我光棍一个又不能要个大媳妇来……&rdo;吴三手神情淡漠,眼角冷冷地瞥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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