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秀子惶惑下跪:&ldo;全怪奴自作主张!请夫人和君夫人责罚于奴!&rdo;
伯伊夫人望了眼阿玄,见她笑而不语,神色放缓:&ldo;出去,莫再叫我见到你!&rdo;
鲁秀子膝行后退了几步,起身匆匆而去。
伯伊夫人看了眼阿玄身后,仿佛想了起来,自责道:&ldo;子游与你新婚燕尔,正当如胶似漆,方才你被那狗奴扰了来我此处,他想是埋怨我了。&rdo;
阿玄道:&ldo;阿嫂莫多心,他方才不在。便是在,倘得知阿嫂体有不适,又怎会埋怨?今日事多。一早先去拜祭宗庙,随后出城拜望叔祖,回来时已是迟了,怕扰阿嫂休息,这才未来见过阿嫂,阿嫂莫怪。&rdo;
伯伊夫人露出惊讶之色:&ldo;亦不早了,他今夜怎不在宫中?何况你与他昨夜新婚……&rdo;
她说着,摇头:&ldo;子游于国政向来勤勉,但倘若对着如你这般新婚娇妻还放不下正事,那我这做阿嫂的便看不过眼了,我必替你说他!&rdo;
阿玄一笑,并未接话:&ldo;阿嫂哪里不适,我且为你试诊。&rdo;
伯伊夫人忙推拒:&ldo;只是旧疾罢了,你乃周室王姬,又贵为穆国之君夫人,怎可劳动你替我看病。&rdo;
阿玄道:&ldo;医者毋言贵贱,何况事关阿嫂,何来劳动之说?&rdo;
伯伊夫人这才躺了下去,将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伸了过来,说一直以来口焦心悸,神乏力疲,入夜无法安眠,梦寐不安,甚是烦扰。
阿玄为她仔细诊治了一番,说道:&ldo;以我看来,阿嫂并无侯症。&rdo;
伯伊夫人笑道:&ldo;无侯症自是好事。只是倘若如你所言,阿嫂怎有如此症状?&rdo;
阿玄正色道:&ldo;阿嫂有所不知,倘若长期思虑过甚,抑或心中所求不得满足,长久空虚,亦会引发阿嫂方才所言之症状,如此,仅靠药石自是无效,更需放开无谓思量,心宽,体方能安。&rdo;
伯伊夫人微微一怔,飞快看了阿玄一眼,起先疑心她是在借机暗讽自己,见她说话之时,却又面带微笑,神态宁和,看起来又不像是有如此心机之人,便叹了口气:&ldo;倘真如你所言,我也就放心了。我一未亡之人,如今不过浑噩度日,活一日算一日罢了,何来所谓思虑过神,又怎有心中所求不得满足。&rdo;
阿玄微笑道:&ldo;无欲是福。阿嫂能如此做想,我再助阿嫂慢慢调理,身体必能大安。&rdo;
伯伊夫人有些无趣,态度却愈发亲热了,笑吟吟点头,转了话题:&ldo;从前我便知你,如今你嫁了子游,阿嫂甚是欢喜。阿嫂身边也无其余之人,甚是孤单,记得往后与阿嫂多多往来,若遇不解之事,尽管来寻阿嫂,阿嫂必定倾力相助。&rdo;
阿玄向她道谢:&ldo;亦不早了,阿嫂若无事,我先告辞。&rdo;
伯伊夫人忙留她:&ldo;子游亦不在,阿嫂这边也无人说话,你再坐坐……&rdo;
阿玄道:&ldo;阿嫂虽无多大的症候,只既现了病情,每日还是早些歇息为好。我不敢再扰阿嫂,改日再来看望。&rdo;
伯伊夫人便含笑道:&ldo;也好。你远道嫁来,这几日想必也是乏累,亦早些安歇。阿嫂送你。&rdo;
阿玄请她留步,她坚持要送,阿玄便也随她了,刚起身,却听到门外隐隐传来喧哗之声,似有人要入,却被拦于外。
伯伊夫人朝外高声问道:&ldo;何人喧哗?如此无礼!&rdo;
她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从门外竟飞奔进来一个年轻女子,一下冲到了阿玄的面前,双膝扑通跪于地上,向她叩头,口中道:&ldo;卢姬拜见君夫人,恳请君夫人可怜于我,莫赶我走!&rdo;声音发颤,垂头缩肩,不敢抬头。
伯伊夫人仿佛一怔:&ldo;你怎闯至此处?&rdo;
那女子不应,鲁秀子匆匆追入,见状也跪了下去:&ldo;君夫人见谅!这卢姬方才听闻君夫人在此,要见君夫人,被奴阻拦,一时没拦住,竟叫她闯入了!&rdo;
伯伊夫人不说话了,只看向阿玄。
&ldo;君夫人,请勿赶我出宫!&rdo;卢姬不断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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