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视线瞥到角落里竖起一个黑色的包裹,她眯了眯眼,这样东西先前并不在这个房间。 她想起男孩从这个房间走出时的神情,脸上明晃晃的心虚和紧张,脚下下意识走过去把包裹的拉链拉开。 是一把小提琴。 看得出保养得很好,琴身干净泛着漆光,一点松香屑都没有。 她从来没摸过小提琴,但也看得出这是一把很贵的琴,而“昂贵”这个词汇,让她自然而然地就把这把琴归为了贺骁的所有物。 何况这把琴就在他本人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贺骁午饭前回了一趟别墅,本来取份文件的事让助理跑一趟也可以,但不知怎么的,还是放下手头上的事,自己开车回来了。 结果就是他专程回去一趟吃个午餐,周澄人却不在屋里。 周澄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打算回去,还没开口,对面就甩过来郁郁沉沉的四个字。 “回来吃饭。”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握着只剩下忙音的手机,懵了三秒。 贺骁立在书房的窗前,冷着脸把熄了屏的手机放回裤袋。 身后传来敲门声,他转过身。 女孩对上他的视线似乎有些紧张,慢慢走到办公桌前,绞着手指道,“贺总,房间都打扫完了,我……我看快中午了,需要为您准备午餐吗?” “不用。”男人颀长的身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冷淡道,“你可以走了。” 林可可喉头一涩,手指搅得更紧。 她看着男人英俊的容貌,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贺骁在翻找桌面上的文件,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掀起冷眸瞥了她一眼,“我不喜欢猜谜游戏。” 言下之意,觉得该说就说,不该说就不要说。 他的声音实在太冷,林可可不敢再支吾下去,忙道,“是这样,您早上出门后,我打扫完客厅上来,发现……”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打量了眼男人淡漠的神色,“我发现那位不认识的先生从你的房间出来,而且……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之后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 贺骁从文件堆里抽出文件,眼神依旧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冷淡地看着她,“是想说他偷东西?还是觉得他偷了东西,我会怪到你身上?” 林可可看着他推开椅子起身,急得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认识那位先生,只是觉得他从里面出来时的样子不太对劲,所以才会……” 她死死咬住了唇。 她承认,她把这件事说出来有自己的私心,也确实有几分原因是男人说的那样,但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在他眼里有一点污点,所以才会急忙否认。 贺骁眼神漠漠,见她的脸色紧张得发白,成熟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动容。 “我从来不把事情交给不靠谱的人去做,叫你来这里,我做得到用人不疑,但除了自己分内的工作,我不希望你多管闲事。” 女孩慢慢抬起头,眼里泛着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语气委屈放低了态度道,“我知道了。” “还有,那位你不认识的先生,他以后想去这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想做什么事,都是他的自由,你没有必要知道他的身份,最好减少自己在他面前乱晃的频率,明白?”姜帆的愤怒林可可泫然欲泣的脸呆住了,怔怔看着男人好一会儿。 她连那个人身份都不配知道?还要尽量减少在他面前出现? 她不禁产生疑惑他是谁?能让男人如此袒护? 贺骁冷睨着她呆滞的神情,语调平静得毫无起伏,一贯的幽冷,“有问题?” 林可可连忙摇摇头,手指捏紧了衣角,“……我明白了,下次会注意。” 贺骁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拿着文件下楼。 …… 晚上,学校附近的咖啡店。 作为一个星期里客流量的最高峰时段,店里的每个人都恨不得再长出一双手来忙活。 姜帆站在柜台后,娴熟地操作机器录入每张订单,旁边还有一个只在周末才过来兼职的同事,补充了周澄在周末时段空缺的位置。 好不容易应付完一波点单的学生,一道人影忽然晃了过来。 “帆哥帆哥,待会帮我把咖啡送到三号桌,我去上个厕所。” 姜帆闻声抬起头,跟他说话的人是店里的服务生,也是同个学校过来兼职的,此时五官揪成一团,眼神哀求地看着他。 姜帆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摆了摆手,“去吧。” “谢了啊,哎妈呀,憋死我了。”男生说完就跑了。 姜帆笑看着他用滑稽的姿势走远。 没一会儿,咖啡做好了。 他端着托盘走向三号桌。 “……我跟你说,我们学校不止是她,还有个我认识的男生也被包养了,我还看过他和金主站一块呢。” “我去,真的假的?这也太恶心了吧,本来搞同性恋就恶心了,还被包养,啧啧啧,那画面太美,我不能想象……不过你说你亲眼看到了,谁啊?” “你上个星期有没有来过这里?” “这里?来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要喝咖啡,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说……” “对,就那个音乐系的系草,周澄你知道吧?就是他……我那天晚上来买咖啡,碰到他和一个男的站在门外,起先我还以为那是他爸,结果那天晚上我回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又看见他们了,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卧槽,你千万别跟我说他们在接吻,我会吐的!” 的一声,托盘被重重放在了桌上。 正说得起劲的两人被打断,不约而同看向同一个方向。 姜帆站在桌前,身上穿着咖啡店特制的围裙,脸色阴沉可怖。 其中一个女生瞥到他朝她看来的骇人眼神,被吓了一跳,状似受惊拍了拍胸口,嗔怪道,“姜帆学长你干什么呀?不声不吭的走过来,吓到人了。” 店里人声嘈杂,姜帆冷冷看着她,冷沉的嗓音却无比清晰,“我这么大一个人走过来你都看不到,没看到的事情编造起来倒是信手拈来,我是该说你这张嘴能说会道令人羡慕,还是该说你这年纪轻轻就瞎了眼实在可怜?” 这话,俨然说得十分不客气了。 女生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学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什么意思?” 姜帆冷嗤,“意思就是人得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恶意诋毁别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恶意诋毁,学长你说话就不用负责吗?我哪里诋毁别人了?” 女生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身,但面对身高有一米七八的姜帆,还是在气势上矮了一截。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再让我听到你说周澄的任何事!否则你会为你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女生愣了下,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说了这么多,是在为周澄抱不平,她刚才和同伴说的那些话,估计他都听见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她双手环上胸前,哼笑了一声,眼神轻蔑而不屑地看着他,“原来你说的是周澄学长啊……我还以为做错什么事惹得你这么不高兴,怎么?学长你觉得我刚才哪里说错了吗?既然我有地方说得不对,你可以指出来呀,反正你和周澄学长这么熟,难不成我知道的事,你却不知道吗?” 姜帆握紧了身侧的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用不着激我,谁是谁非我心里清楚,周澄家里的情况我更比你清楚,他家里从小就富有,他有什么理由作贱自己去做那种事情?” “哈,”女生像是听了个笑话,嘴角扯了个嘲讽的笑,“学长你这朋友当的也太失败了吧?就连我都知道他之前一个月没来上学,是因为他家里出事了,他爸爸还被警察抓进牢里了,你说他家里有钱,那也是从前,现在他穷的都要来和你一起打工了,这你还不明白吗?” “而且,那天晚上明明你也看到他和那个男的在一起,我还问你那是不是他爸爸呢,我哪里说谎了?我说我回校的时候在校门口看到他和那个男的站在一起,靠得特别近,那男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这明明就是我亲眼看见的,我为什么不能说?人家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事情,还怕别人看见说出去吗?那你让他下次找个旮旯别让我看见不就行了?” 姜帆从未像现在这样,全身像是被怒火炙烤,滚烫的热血在身体里奔腾,冲向大脑仅存的一丝理智。 他红着眼,看样子有点吓人,和女生同一桌的同伴见此,拉了拉女生的手,挨着她小声劝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看学长好像生气了……” “哎呀你干嘛呀,”女生一把拨开她的手,不知好歹地得意道,“我又没说错什么,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啊,你见过谁的爸爸对儿子这么亲密的,这么大人了还拉手,站得那么近,不奇怪吗?而且他亲爸明明在监狱里,哈,这个难不成是他干爹”砰! 白色的桌椅被掀翻在地。 店里顿时一片死寂。 两个女生虽然躲闪得快,此时站在一旁,也完全是被吓坏了的样子,丝毫不见刚才的嚣张跋扈。 所有人都在看站在狼藉堆旁的男生,他脸上像是要杀人的骇人表情让一干人等不寒而栗,纷纷打了个冷颤。该不该看的,都看过了“出什么事了?” 店长听到动静从厨房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看到地上那堆倒了的桌椅,愣了下,然后才见姜帆站在边上,下意识问道,“姜帆,这是你做的?” 姜帆却没看他,眼神依旧落在两个女生脸上。 他脸上肃杀的冷颜让两人瑟瑟地挤在一起,眼神充满了心虚的色调。 “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们要是敢在他面前提起一个字,”他透着寒意的字眼从齿缝中一字一顿地吐出,眼神宛如一道利箭,“我保证让你们这张嘴再也说不出话。” 与此同时,另一个城市。 饭厅,餐桌上弥漫着良好的晚餐氛围。 周澄坐在往常的位置,安静地夹菜吃菜。 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孩,他停下筷子,看向桌对面的男人,“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下你。” 贺骁掀起眼帘,挑了下眉,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周澄略略组织了下措辞,“早上来这里的那个女孩是每个周六都会过来打扫吗?固定是她?” 贺骁加菜的动作顿了下,“有什么问题?” “呃……也不是说有问题,”周澄小心地审视了一会男人脸上的表情,决定还是把话明说了,“就是今天早上我出门前,她看见我从你房间出来,表情很……呃,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你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吗?”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眼神,那种鄙夷,厌恶的情绪完完全全浮现在眼里,没有丝毫的掩饰,就跟在看一个小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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