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院的事,曾寒应该早就告诉过他了。 显而易见,问候并不是主题,应该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那头传来男人轻声低笑,“我知道你出院了,我问的是你本人的情况。” “我没事。” 许是察觉到他话里透出的冷淡,贺闵南静了会,才再次出声,“听起来你好像不是很待见我的样子,不过我打给你确实有事,既然你不喜欢废话,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现在能见一面吗?” 姜帆下意识问道,“你在这边?” “嗯,”隔着几条街道外的某家酒店,男人伫立在落地窗前,单手抄着裤兜,身上仍旧是随性的白衣黑裤,领口松开了几颗纽扣,“方便的话,能见一面么?”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不能说么?” 贺闵南听着电话那端清冷的男音,唇畔勾起邪肆的笑意,“得见面才能说得清楚的事情,在电话里当然说不明白了。” 他淡淡继续问,“你在忙?还是单纯不想和我打交道?” 姜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眉间耸了耸。 不想和他打交道? 说实话,谈不上,只是这个男人本身给他一种城府深沉的感觉,属于亦正亦邪的那一类,而且有权有势,像这样的人,他只是作为普通人的角度,觉得还是不要深交比较好。 然而尽管觉得这人带着危险的气息,他却没有把话说绝。 也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那天被人打,他的选择是送他去医院,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他心里还是抱有一定的感激。 再加上,周澄和那个男人的原因既然他也姓贺,说不定能从他这里入手。 “没,”姜帆看了眼被他带上的房门,淡淡道,“我现在在做兼职,一时半会走不开而已。” “你什么时候下班?”男人不在意地问。 姜帆淡绯的唇抿了下,“九点。” “行,我把地址发你,明天白天我有工作,可能没时间,今晚能见一面的话,那是最好。用不用我派个人过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 “行。” 挂了电话,姜帆瞟了眼时间,便回了房间。 没一会便收到男人发过来的地址,是距离他所在小区不远的一个酒店,直接走过去就行了。 又过了一会,门外响起小孩家长开门回来的动静。 姜帆看了眼时间,九点零五分,他收拾了东西,跟几人打了招呼后,就下楼了。 穿过几条马路,按着男人发的位置,他找到酒店后便进去了。 乘着电梯上楼的时候,身边站着衣着光鲜而正式的商业人士,还有几个白人,说着他听不懂语言。 到达指定的楼层,他找到房间,按了门铃。 没一会便听到里面传来声响。 门打开的时候,姜帆看着穿着浴袍的贺闵南,微微有些发愣。 贺闵南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挑了下眉,随即言道,“抱歉,忙了一天身上有点不舒服,所以洗了个澡,不会介意吧?” “介意倒不至于,”姜帆回视着他,不卑不亢道,“只是还以为你这么急着找我,场合应该会正式一点、。” 至少不是穿着件浴袍会客。贺闵南的野心 “抱歉,我的错。”贺闵南笑里夹了几分歉意道。 听到门铃响起时,他刚从浴室出来,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 今天晚上他只叫了姜帆过来,按门铃的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要是换一身衣服再去开门,恐怕只会让他觉得更不正式。 贺闵南侧过身,让开进门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 姜帆看了他还在滴着水的头发,迈腿从他面前进了房间。 房门在身后轻声阖上。 这是个套房,挺大的,有一个客厅和一个小型吧台。 暖色调的光线衬得房间温馨而高档。 贺闵南示意他一旁的米色沙发,转身从吧台取了两个酒杯,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大喇喇地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了,浴袍下的长腿随意交叠在一块。 他拿起子了瓶盖,冲姜帆扬了扬手上的酒瓶子,“点?” “不用。” 虽然说了不用,贺闵南还是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放到他面前。 姜帆低头扫了眼,没拿,静坐在沙发上。 贺闵南直接端着酒杯抿了口,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淡淡扫过,见他没什么表情,便直接进了主题,“我记得上次我去看你的时候,你有个舍友也去了,我问你们是不是朋友,你答的是舍友,你们关系一般么?” 姜帆睨着男人灯光下似笑非笑的脸庞,语气冷淡地回问,“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什么取决于你的回答,”贺闵南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毕竟我的目的不是为了透露别人的隐私,我得确定你们的友情究竟有多深,才能考虑要不要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从而达到我的目的。” 姜帆将他这段话咀了一番,心里有预感他要说的,是周澄那件事。 看来他们的一些目标有了共同点。 他喉间溢出模糊的音节,没否认,“他是我朋友,关系很好,你想说什么?” 贺闵南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整个人往后倚靠着沙发,手肘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手中的酒杯缓慢摇曳。 他嗓音懒慢而低沉,“你知道他家里最近发生的事?” 姜帆点头。 “那你知道他被包养的事?” 听到包养两个字,姜帆脸色终是变了变,唇瓣无声抿紧了。 贺闵南淡淡打量他的反应,笑了声,“看来是知道了。” 他轻笑,“既然知道,又没远离他,应该是不介意这件事了?自己的好朋友做出这么不堪的事情,作为朋友的你,心里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 不好受姜帆心里不禁苦笑,他心里的滋味何止不好受。 要只是朋友,他今天就不会过来了,但这个男孩他是真的喜欢。 喜欢到,甘愿为他冒险,为了从那样不堪的关系里解救他,他愿意尝试一切办法。 他浅浅吸了口气,抬起头,对上男人含着笑意的目光,“你和贺骁什么关系?” 贺闵南挑了下眉,似是没料到姜帆已经猜到这一层来了。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比我想的要多了不少。” 他从单人沙发里坐起身,将手上空了的红酒杯搁在了茶几上,伸手又倒了小半杯。 姜帆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淡声道,“我不是傻子,相信贺先生也不是,既然都各有各的目的,不妨把事情摊了说,我也好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而我又能借你几分气力去做我想做的事。” 这番话等同于把所有事情摆到了台面上谈,要想继续下去,两人都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别想有一点隐目两。 贺闵南听着他这话,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面前的青年似乎比同龄人看起来,更要成熟一些,不是指外在,而是气质,那种历经生活磨难后,才会有的坚韧气质。 不谄媚,不骄纵,平静但顽强的品质。 他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份资料,上面详细地写了他的背景。 父亲早年因工伤落下残疾,母亲改嫁,家里只剩下相依为命的父子。 初中开始勤工俭学,学习成绩优异,后来从边远的小城来到这个沿海的大城市就学看着是挺苦的。 但作为一个旁人,说实话,他看完连同情的感觉都没有。 他本就是性情寡淡的人,姜帆的出身怎么样也只不过是他为了找到下手的点而了解的。 然而此时,看着对面清澈而坚毅的眼神,他好像在他身上看到有什么在熠熠闪烁。 他黑眸微眯了眯,将眼底升起的惊喜和兴趣都掩盖在那层模糊的色调下,任谁也看不清。 他习惯用这样的方式掩去真正的情绪。 “你很聪明,姜帆。”贺闵南由衷地道。 他心里确实是这么觉得的,至少,他原本只是刻板地以为,他不过是个出身苦了点的贫困大学生,和其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不会有太大区别。 但当他说出这番话,他才忽然有了种,刻板印象被他自己打破了的感觉。 “是吗。”对于男人的夸赞,姜帆的反应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语气毫无平仄。 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面对这个男人,在谈判桌上,喜形于色是一种大忌。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看着男人,出声提醒。 贺闵南忽然起了点捉弄的心思,仰头了口酒,才慢声问道,“这个问题你之前想过答案吗?” “没有。” “不想猜猜?” “不想。” “嗯,那就揭晓答案吧,”贺闵南手指搭在沙发扶手,轻敲了敲,目光落在他清隽的眉眼上,“他是我二叔,听你一直问,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姜帆落在膝上的指节收了收,低声答道,“不是对他感兴趣,是因为周澄,才对他有关注。” 贺闵南挑挑眉,不以为然,抿了口红酒。 落地窗外是满城灯火璀的城市夜景,美丽而迷人。 房间里,气氛无声静默了一小会。 姜帆一直紧绷着的躯体随着这阵静默,而稍稍松懈了一些,他侧过头看了眼落地窗。 房间里开着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映在玻璃幕墙上模糊的摆设,以及坐在沙发上的两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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