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对你下手?”他挑了挑眉,三分玩笑混着半分真实的问道,“毕竟你现在知道了我的意图,以被发现这件事,我也说不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周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紧绷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凝重。 过了一会,他像是想通了,认命般闭了闭眼,再掀眸,眼里已是淡然无波,“您真想做什么,现在就动手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包厢里的氛围渐渐变得凝重,持续了好一会儿的死寂。 末了,男人忽然道,“你走吧。” 周澄凝视着他扶起筷子,脚下未做停留,径直离开了。 直到乘着电梯下了一楼,他才松了口气。 一路快步走出大门,迅速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他报了学校的地址。 周澄坐在车厢后座,伸手将车窗按下了一点,凛冽的寒风猛烈地灌了进来,吹在脸上很快把脸颊冻僵了。 他却觉得这样的冷意无比鲜活。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点开通讯录,却始终想不出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电话那头的那人,手指也就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到最后,司机在前面提醒学校到了,他才恍然惊醒,把手机塞了回去,付了车钱下车。 回到宿舍,三个舍友难得都在,见他进来,除了姜帆,其余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也很勉强的样子,丝毫不见以前那样的热络。 周澄知道论坛那事虽然已经被“证实”是“假的”了,但大部分人估计很难完全相信这一“事实”,也许大多数都秉持着无风不起浪的看法,现在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一个人品腌出卖身体的下等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清冷孤傲的音乐系才子。 一想到他们是抱着这样的目光看他的,哪怕之前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周澄心里还是如同被划一刀,渗出了血。 他默默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感受着身后格外安静的气氛,如坐针毡。 占据了整个脑子的失落让他更加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他甚至觉得空气开始变得稀薄,不然也不会觉得呼吸困难。 没一会,两个舍友结伴出去了。 周澄茫然地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一转身,差点撞上站在身后的姜帆。 他险险稳住身体,往后退了几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刚才进来时,姜帆正在赶图,简单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去忙了,但不知怎的,从他进来宿舍,他的注意力就不在电脑上了,勉强把剩下的部分做完,便起身来到他面前。 姜帆注视着眼前清隽俊秀的面孔,耳旁一遍一遍地响起那天在听筒里听到的对话。 万般思绪,涌到喉头,却始终无法张开嘴把话吐出来。 他要怎么口,口问他是不是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而他,再也不能向他袒露自己的心声? 他眼睛布满了皴裂开的红血色,腮帮子紧绷着,重重的呼吸间,紧牙关始终开不了口。 周澄扫了眼他在身侧攥紧的拳头,许是用力过度,每一个关节都泛白了。 他好像忽然间反应过来,他要说的话是什么了。 他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头一次有一种,也许今后就要诀别的预感,这个念头一经涌出,周澄才知道自己原来会这么难过,那种巨大的失落扑面而来,淹没了他全身的感官。 “你是不是想问我帖子的事?”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便又抿紧了唇。 人在经历大风大浪后,身边那些所剩无几的东西便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不可否认的是,姜帆是这其中的一样,也许还是他现阶段最为珍贵的那一样。一个知心朋友,不可或缺的友谊。 “所以那个女生后来的声明是假的她其实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真的被一一”“姜帆。” 周澄低下头,用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他怕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在这一刻决堤。他也害怕自己会从最好的朋友那里,听到那两个字。 因为一旦说出来了,_切就再也回不去了。贺总发难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周澄已经无力再去深想,也无法深究了。 命运让他走上这条路,他就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哪怕前路充满了荆棘,把他割得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而他就在承受这样苦难。 “周澄。” 一双温暖的手带着微末的力度压在肩上,男孩柔和浅淡的声音也跟着落了下来。 周澄抬起头,目光茫然望着他清俊的脸庞。 “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姜帆看着他迷茫的神情中透露出的寂寥之色,心脏犹如被针尖刺了下,语气愈发轻柔,“我相信你,不管真相怎么样,我永远都会相信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一直都清楚,就像你也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些事就对你另眼相待,对不对?” 周澄看了他好一会儿,勉强点了下头。 他知道姜帆说这么多,是为了抚慰他。 因为他自己不想谈,他便依照他的意愿,把这件事束之高阁,谁也不要去碰,谁也不要再提。 并且给出一个让他安心的回应一一即便这是真的,他们的关系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他会像从前那样把他当朋友。 这确实是现在这副局面最好的出路,也是他内心为了拒绝坦白而苦苦渴求的事情。 可他却没有一点点开心,又或是一丝放松的感觉。 “姜帆,”周澄凝视着眼前的脸,唇瓣几度张合,最后却只吐出寥寥三个字,“谢谢你。” 姜帆唇边泛开一抹温暖如冬阳的淡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哥们儿,说什么谢谢。”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嘴角的笑意收了回去,语气又正经起来,“不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如果把我当哥们,就跟我说说,我帮得上还是帮不上那是其次,多一个人多一颗脑子,总比你自己瞎琢磨来得强,知不知道?” 周澄看着他,脸色僵了瞬。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着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让他忽然想起贺骁。 姜帆见他脸色微变,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语气似乎明显了点,眼神闪了闪,不由得站直躯体,轻咳了两声,耸了耸肩笑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晚饭吃了没有?” 周澄走神的思绪很快被他这话带了过去,想起自己折腾到这个点,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再晚一会,估计食堂都要关门了。 他摇摇头,一边转身打开柜子,把衣服放了回去,“还没,第二食堂现在应该还没关门吧?” “你想吃什么?”姜帆看着他的后脑勺,紧绷的神情这时才露出些许的不自在,“我也还没吃,你要洗澡就去洗,我帮你带回来。” 周澄放好衣服,转过身,“那就一起去,我想吃面,打包回来会闷得太软。” 第二食堂离宿舍有一段距离,打包回来估计早就糊了。 姜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看着他精致秀气的五官,脸上微微发烫。 湖月居。 贺骁忙完手头上的一份竞标合同,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复古时钟。 在看到上面的指针明晃晃地指着七点五十分,手指从额头落下来,英挺的眉心微蹙了下。 他淡淡瞥了眼因为工作而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手机,黑色的屏幕干干净净,从他开始工作就没亮起过,或是发出过什么声音。 他的眉头霎时皱得更紧了。 过了片刻,手机被拿起,点亮了屏幕。 原本被瘟怒支配的神经在看到跃然出现的屏保时,忽然顿住了。 即便屏幕上的照片已经被他观摩过好几遍,此时他的视线还是粘在上面无法动弹。 只是某天起得早,随手拍下的东西,却像是有种说不出的魔力,总是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神经。 就像现在这样。 那是一张极其单调的照片,画面呈现出来的东西并没有很大的看点一一一个看起来天气晴朗的清晨,窗外的天色还没有大亮,靠近落地窗那一侧的床上,有一道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只在被子外面露出个头顶,黑色的短发有几簇调皮地支棱在枕头上,似乎有些凌乱。 贺骁幽深的眸光淡了下来,看着照片好一会,才划开屏保,直接点开通讯录,找到号码拨了出去。 周澄接到电话的时候,面刚端上桌,他还没吃几口。 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 姜帆见他看过来,筷子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没,”周澄小声答道,撇了下嘴,“我去接个电话。” 说罢,起身便走了。 姜帆坐在闹哄哄的餐桌旁,察觉到什么,眼神黯了黯,碗里热腾腾的面汤忽然失去了味道。 周澄走进食堂的楼梯间,带上门,将嘈杂的人声关到了外边,这才接下电话。 “怎么这么慢?” 刚接下,男人熟悉的音色便透过听筒传了过来,语调也是他一贯低沉而漫不经心的那种。 周澄站在台阶上,空气中飘着一股灰尘的味道,让他感到有点不适。 他想起傍晚那个自称是他侄子的男人,还有他说的那些事,脑子一时间又混乱了起来。 “哦,在食堂呢,里面信号不太好。” 电话那端静了一会,然后才响起男人似乎有点不悦的声音,“还没吃饭?” “嗯,有点事耽搁了。” 像以往几次那样,两人聊没几句,就都静了下来。 但男人固执地不肯挂断电话,每当这时周澄不禁想问,这样透过听筒听着对方呼吸声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静默间,他忽然心不在焉地开了口,“我有件事想跟你”话才刚起了个头,通话突然传来嘟嘟的忙音。 他以为电话被挂断了,然而才过了几秒,男人的声音就又重新传来。 “抱歉,刚才有人打进来,你说什么?” 周澄刚才好不容易酝酿的说辞此时已经全部咽回了肚子里,而且本来就没想好要不要跟他说那件事,他这会便打消了念头。 “没没事,你去忙吧,我面还没吃完。” “嗯,”男人似乎真的有事要忙,挂断之前忽然说道,“以后到学校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明白?” 周澄握着手机,周边静悄悄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有点长辈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想起两人是在通话,他看不见,又道,“哦,知道了。” 贺骁把电话挂了,接通了刚才打进来的通话,语气较刚才直降了几摄氏度,“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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