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大吃一惊,道:&ldo;师母?&rdo;
他却不知霍显的出身,把京城的名门想了一遍,道:&ldo;敢问师母是谁家千金?&rdo;
若出身名门,怎么会这么糊涂?
霍书涵嘴里苦涩,总不好揭母亲的短,只得道:&ldo;家母出自东闾氏。&rdo;
她这么说也没错,霍光的原配,她的大娘,确是出自东闾氏。而她的母亲,是东闾氏家的陪嫁侍女,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了。
东闾氏是京中数得着的名门之一,族中女子以举止优雅善治家闻名京城。程墨呆了呆,道:&ldo;师母怎会纵容家奴行恶而不加以惩戒?&rdo;
从没听说东闾氏的闺女治家不严的。勋贵公卿都以能娶到他家的闺女为荣,程墨穿过来已有一年,时常跟张清、武空混在一起,多少听说一些。年前,安国公就曾为张清求娶东闾氏的闺女,人家嫌张清是幼子,不能袭爵,拒绝了。为此,张清把东闾氏的闺女贬得一无是处。看来,幸好亲事没成。
霍书涵要知道程墨这样看低东闾氏,看低霍显,只怕老大耳括子打过去。她垂下眼睑,道:&ldo;家母不过是心软了些,我虽再三相劝,总抵不过恶奴狡诈,最后总不了了之。&rdo;
霍书涵把霍显说成受恶奴蒙骗的女主人,程墨却是不信的。名门世家自有一套培养子女的方法,要不然拿什么一代代传承下去,最终成为名门?东闾氏的闺女无一不是嫁到豪门世家,成为嫡妻,很多还是长媳,下一代的当家人。若她们没有治家的能力,何以管理豪门大族?
&ldo;还请跟师母分说明白,这等奴才,万万纵容不得,只会坏了师父的清誉。&rdo;程墨除了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其实霍显不是没想到,而是以为有霍书涵这个命中注定要当皇后的女儿,些些小事,何足为虑。她不懂,所有大事都是由一件件小事组成,等到民怨沸腾时,只怕霍光也压不住了。
霍书涵不好说母亲的执念,只能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榆树来报武成侯在外求见。
能找的关系,庞赞都找了一遍,结果四处吃闭门羹,听说他得罪霍光的家奴,亲戚朋友都避而不见。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找到程墨这里来。
&ldo;就说我外出未归。&rdo;程墨深知他的来意,怎么肯见他?
霍书涵不关心政事,对庞赞并不熟悉,见程墨对一位侯爷如此决绝,笑了,道:&ldo;可是成为陛下伴读之后,门下多走狗?&rdo;
连武成侯都走他的门路,而他却见都不肯见人家一面,可见他现在水涨船高,难怪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
程墨翻了个白眼儿,没说话。
很快,榆树重回,呈上一份礼单,道:&ldo;阿郎,武成侯送上一份厚礼,说请阿郎笑纳。&rdo;见程墨脸色不好,忙改口道:&ldo;是狗子递进来的,我原说阿郎两袖清风,不喜这些俗物……&rdo;话没说完,瞥见霍书涵戏谑的眼神,自知说错了,忙闭嘴,低头偷眼看程墨。
程墨道:&ldo;我很爱财,只是不爱来路不明之财。把礼单送还他,让他赶紧走。&rdo;
霍书涵以袖遮面笑得不行,道:&ldo;我今天才知原来五郎不爱财。&rdo;
不爱财,怎么会做官帽椅,怎么开了宜安居,又开富裕春?只怕天底下没有比他更爱财的人了。宜安居一年的利润多少她不清楚,富裕春的帐她可是对过的,不过几个月的收入,已是她名下三四家店一年的总和了。
&ldo;我还忙着呢,你走吧。&rdo;程墨脸上挂不住了,再次下逐客令。
霍书涵敛了笑,道:&ldo;我是诚心相邀,五郎可不要推却才好。&rdo;
她以合作伙伴的身份邀请程墨加入父亲的阵营,很有说服力,可惜程墨对霍氏一族的下场清楚得很,坚决不趟这浑水。
霍书涵等了十息,见程墨没有表态,长叹一声,道:&ldo;为什么?&rdo;
为什么人人趋之若鹜,你却避之不及?
程墨道:&ldo;我还是那句话,低调才是王道。&rdo;
话不投机半句多,霍书涵长叹一声,起身告辞,回报霍光去了。
霍光沉吟良久,道:&ldo;想必他以为陛下年轻,我老了,跟着我没有前途。&rdo;
这人也太较真了,难道真心投靠他,他交出权力时,不会扶他上马,再送一程吗?还是说,程墨有必胜的把握,不用他相帮,也能成为当朝权臣?霍光猜不透,越发疑虑。(未完待续。)
第218章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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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不解的同时,程墨也在反省,难道他脸上写着皇帝党三字么?以致霍书涵特地跑来劝他。可是,若皇帝不这么看重他,只怕霍光要清理门户,逐他出师门了。政争最忌墙头草,自己这是犯了忌啊。
程墨这里感慨呢,榆树在门口畏畏缩缩道:&ldo;阿郎,武成侯不肯走。&rdo;
庞赞好歹是侯爷,总不好像赶苍蝇似的驱赶,只能婉转说主人不在家。庞赞被刺激得狠了,深知没有靠山太危险,只能孤注一掷,赖在程府门口。
程墨道:&ldo;搬张官帽椅请他坐,上茶点,别太冷落他。他什么时候要走,随他。&rdo;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别把人得罪死就行。
榆树苦笑道:&ldo;还搬椅子呢,他都在府门外跪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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