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里头响起了一声平淡的应声,&ldo;把东西送出去罢。&rdo;
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眉眼尚幼的小和尚捧着一个漆黑的罐子走了出来,打量过外头立着的几人,走到裴贺的面前,垂首道,&ldo;裴家公子。&rdo;
&ldo;这是裴世子的骨灰,请裴家公子收好了。&rdo;
裴贺几乎是浑身一震,他艰难问道,&ldo;骨灰?&rdo;
他向着禅房里头问道,声音都梗在齿间,&ldo;你怎么能……&rdo;
连最后一面都不曾留给我们。
捧着罐子的小和尚低声回道,&ldo;裴世子的尸身已坏了多日,妙慧师叔怕裴家人瞧着伤心,便做主焚了,炽火消业,望裴世子得大安宁。&rdo;
裴贺捏着手指,发出了许多咯咯的声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嘉鱼一把抢过那个漆黑的罐子,作势便要往地上摔去,被裴贺拦住了,心痛地喊了一声鱼儿。
&ldo;我不信!你凭什么给了我一个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黑罐子,就说我大哥已经死了!&rdo;
&ldo;你们在骗我!我大哥定然是被你们藏起来了!&rdo;
&ldo;是不是!&rdo;她无助地瞧了裴贺的面色,又转而仓皇地瞧向禅房里头,凄然喊道,&ldo;二哥!&rdo;
禅房的门只开了微微一条缝隙,里头晦暗的厉害,似乎是妙慧没有点灯,是以外头看起来,竟是一眼望不到头,也一眼望不到光。
见里面没有人应声,裴嘉鱼抱着那个罐子,跪在地上,又是凄怆喊了一声,&ldo;二哥。&rdo;
裴贺嘴唇动了动,半晌方才问了一句,&ldo;你不打算出来,见一见我们?&rdo;
里头终于传来了一点声音,却冷淡的令人不愿意再多听上一回,&ldo;寒云寺只有妙慧,裴家的施主,请回罢。&rdo;
面目尚幼的小和尚闻言便回到了禅房之内,缓缓要将房门阖上。
&ldo;二哥……&rdo;裴嘉鱼面上都是泪水,她伸手抠住了房门的木缘,怆然问道,&ldo;你也不要鱼儿了吗?&rdo;
那里头安静得毫无声息,围在禅房外头的人群窃窃之声渐渐响了起来。
原来妙慧师叔是裴家的二公子。
&ldo;鱼儿,起来。&rdo;自后头伸过来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撑了起来,裴贞削瘦,手掌中却皆是力量,他将裴嘉鱼与那小小的漆黑罐子一道握住了,方才冷冷瞧了一眼禅房紧闭的房门一眼,&ldo;裴贽,从今往后,你便好生做你的妙慧罢。&rdo;
裴贺颌线紧绷,本想斥一句裴五,终究也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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