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沈宗年走出帐篷,“我只是不希望他看到会担心。”沈宗年早已走远,脚步声都听不到。解烟渚拿出那把锋利的手术刀。毫无意义的担心。可笑至极。今晚的酒后劲很足,外加姜恩眠喝了整整两瓶,就算已经入睡,身体也处在漩涡中,根本睡不好。此时的姜恩眠,他既不清楚现在是几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唯一知道的,是今晚的帐篷又只剩他自己,医用箱里的手术刀仍旧少了一把。他靠着兔子坐起,脑子里不断重复着类似的话题,那是别人的隐私,他不要管,也不该去。但姜恩眠头很晕,又睡不着,他不断在心里数秒,算不清数了多久,但一定很久很久,久到他等不及,解烟渚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脑海中再次浮现昨晚的画面,本就喝酒头晕的姜恩眠,被刺激得越发难耐。他回忆学过的生物知识,人的小臂也有动脉血管,如果切到那里,连抢救的机会都没了。明知不该,可借着那点酒精的引导,姜恩眠还是跑了出去。相同的路线和地点,靠着醉酒壮胆,竟然少了些恐惧,只是步子走不稳,每一脚都有摔倒的趋势。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夜色,还有相同的背影。这次的他没有犹豫、没有胆怯,冲着解烟渚的背影毫不犹豫。脚下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解烟渚顺势转头,满目猩红与他对视。姜恩眠害怕血色,照样惊恐于此刻的猩红。对方向他走来的速度,超越了姜恩眠后退的脚步,直到他后背抵在粗糙的树干,再也移动不开。锋利手术刀在手上泛着阴冷的光,姜恩眠被人控制住,根本动弹不得。“跟踪我很好玩?”解烟渚狠厉凶恶,风吹不散他的声音,夜挡不住他的无情。姜恩眠拼命摇头,“解医生,没、我没有,我只是担心……”解烟渚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那只渗血的手臂按在他肩膀,举着手术刀晾在他眼前,“你喜欢先从哪里开始?”所有的头晕和醉意瞬间清醒,冰凉的触感抵在皮肤,顺着太阳穴的位置,一路下滑,“是这样切好呢,还是这样,或者……这样也不错。”姜恩眠惊恐的不是脸上的刀,而是解烟渚袖子上的血。严重的晕血反应折磨着心智,他浑身冰凉,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他闭上眼,不挣扎,更不反抗。直到冰凉的金属质感从脸上消失,解烟渚的声音传来,“可惜了,你这张脸,漂亮的让人舍不得动刀。”束缚解除,姜恩眠双腿发软,贴着树干自然垂落到地面。“爱管闲事,胆子到不小。”不是姜恩眠胆子大,是他最开始就知道,贴在脸上的根本就是刀背,他没想伤害自己。“回去吧。”解烟渚说。“解医生,您、您的胳膊……怎么样了?”姜恩眠仍没睁开眼,他全身冰凉,抖得厉害。解烟渚回过身,才看到瘫倒在地面的姜恩眠,他按住对方的手腕,脉搏极其微弱,“晕血?”可姜恩眠毫无回应的力气。解烟渚把人摆正,按压他的头部、后颈等几个穴位。三分钟后,姜恩眠逐渐苏醒,他扫到解烟渚的手臂,竟然还在渗血,“你、你怎么不包扎一下?”姜恩眠胡乱掏出绷带和药水,对着他的手臂一顿乱弄,“我、我帮你!”那些东西,是从解烟渚医用箱里拿的。除了绷带药水,还有他当初给自己用过的,百分之三的过氧化氢溶液。“不用。”解烟渚避开他。姜恩眠呼吸急促,神智昏沉,握着一团绷带不罢休,“把手给我。”姜恩眠强行拽来了解烟渚的手臂,血液染红了大片袖口,但伤口周围有结痂的情况,这道伤并不新鲜,应该是昨天留下的。“先顾好自己吧。”解烟渚给他按压了治疗晕血症的穴位,普通症状很快能恢复正常,且在短时间内不会再犯,而姜恩眠仍有严重的恐惧心,他病得不轻。“回去,别待在这里。”“要走一起走。”姜恩眠把绷带拆得乱七八糟,“您先把伤口包上。”“我说过了,不需要。”姜恩眠执著,“你弟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强硬的解烟渚瞬间有了动容,他叹了口气,接过绷带自行处理伤口。姜恩眠呆在原地抱着膝盖,他不敢多看,只能听着动静,来确认解烟渚处理伤口的进度。可解烟渚只从他这里拿走了绷带和消毒水,“您为什么不用药?”那款药水愈合能力超强,本可以最大程度减少痛苦。解烟渚把他的话当空气,连回应都没给。姜恩眠按捺不住,强忍着看向他那边。在解烟渚左臂相同的位置,除了新伤,还有几条类似的旧痕。姜恩眠犹豫了很久才说:“或许您该找柳老师咨询。”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解烟渚的情况,很明显是心理问题。“怎么,觉得我这种人不配给你妈妈动手术,失望了?”“啊?没、我……”姜恩眠脑袋嗡嗡响,晕血的头昏感再次袭来,“您、您在说什么?”解烟渚冰冷冷的,也毫不留情,“装傻有意思?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姜恩眠本不愿隐瞒,但解烟渚性格奇特,他怕真相后会被加倍厌恶远离,“其实、也不是全是。”“这个时候还撒谎?是想让我觉得,你是喜欢我才接近我的?”“抱歉,我没那个意思。”原来解烟渚早就知道一切,自己却痴心妄想做着伪装。姜恩眠泄了气,再无狡辩的意义,“您是怎么知道的?”节目开播以来,他那么努力忍耐,关于妈妈的事只字未提。“你妈的主治医师,是我师弟。”解烟渚两年前曾在中心医院任职,是心脏外科的主任。当时医院接收到姜恩眠妈妈的情况,便关心解烟渚口气缓和了些,“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再做心脏瓣膜方面的手术。”姜恩眠咬紧牙关,想问他为什么不做,想请他救救这些人的命,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开这个口。到头来也只能抱着膝盖蹲坐在原地,连难过的回应都给不出。解烟渚的声音很轻,“如果我是你,就选择保守治疗。”姜恩眠讨厌“保守治疗”这四个字。早在之前,妈妈的主治医师也说过相同的话,“建议保守治疗。”可所谓的保守治疗根本就是等死,靠着吃药和输液维持生命,再也走不出医院、离不开病房,而这个保守的时间,也不过两年。但妈妈不愿意,他也不甘心。明明日子越来越好,明明才和妈妈生活了不到二十年,明明他还没来得及孝顺父母,明明他们还有很多幸福的时光。可那么多的明明,也抵不过医生给的死刑。“走了。”解烟渚站在他身前,丢下冰冷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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