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是“康”“安”“喜”“福”“乐”等好寓意的字,图除了梅、兰、竹、菊、松、荷是白殊认得的,其他花草便不怎么认得出来。字和图倒是没有强求各异,都有不同程度的重复。而中间的两排小字,则是每一颗都对应一个年纪,由一到二十四,一个不缺。白殊不由得翘起唇角。他就说在江南的这段日子,时不时会在晚间撞见谢神神秘秘地藏东西,想来该是在悄悄刻这些珠子。他正捏着颗珠子把玩,回想谢不动声色藏东西的情形,便听见房门响起动静,抬头看见谢穿着中衣披着外袍走进来。白殊笑意盈盈地冲他晃晃手中的珠子:“这么许多,殿下是刻了多久?”谢没否认,坐到床上将白殊搂进怀中,温声道:“二月里才寻到一块满意的沉香,原想着离你生辰还有两月,如何都能够时间。不料刚把珠子打磨好,就碰到江南事发。我又不愿赶工给做差了,断断续续刻到昨日,才总算全弄好。”白殊想到两人在外头几乎形影不离,微一挑眉:“你是不是等我睡了,才偷偷爬起来弄这个。”谢在白殊额上轻吻一下:“每日只晚睡些许时候而已,没有伤着身子。”说着他就露出几分遗憾之色:“本想给你好好过生辰,哪想连碗长寿面都没能做全,生辰礼就更不能马虎。”四月时两人马不停蹄地在两浙四处跑,白殊生日那天,谢能抽出来的时间不多,只能让厨子将一应东西都备好,自己再去煮面。长寿面只做了一半的工序,这事一直让谢耿耿于怀。白殊稍侧过头笑道:“往后还那么多年呢,我可等着殿下年年为我下厨。”谢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下掌心:“必不违诺。”白殊在谢脸上印下个奖励之吻,又捏起一颗珠子问:“这东西有什么说道吗?”谢抚着他铺洒在床的柔顺长发,细细讲解。“这叫祈福珠,是北地那边的风俗。自孩子出生起,每一年家中父母便会给孩子做一颗,祈愿孩子健康成长,平安喜乐。通常是父亲寻木头磨珠子,母亲往上头刻字刻图,不过民间识字的人少,多是只刻图样。“大多数家庭在孩子十五岁前都会制做,有些疼孩子的父母,只要有余力,也会持续做下去。外祖父母如今虽已花甲,却还年年给舅父和姨母他们都做一颗,只是人老眼花,做的珠子就比以前大了不少。”白殊听得笑意更深:“殿下这是一次给我补齐了二十四颗啊。”谢轻抚他脸颊:“往后每年都给你做一颗。”白殊抬手抓住谢的手,拉下来在指尖上印下一吻。接着他又有些好奇地问:“那殿下如今还有珠子吗?”谢眸色有些沉,目光停在白殊开开合合的唇上,心中左右挣扎,最终还是眷恋这种温馨气氛的心思占了上风。“有。六岁之前是爹娘做的,之后便是几位舅父舅母轮流给我做。”白殊:“我想看看。”谢目光扫到他握住自己手的手。白殊嘴里说着想看,手上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谢想了想,在他耳畔低声问:“抱你过去拿,还是让小厮进来拿?”白殊一下笑出声,坐直了身,松开手推他:“自己去拿。”谢有些可惜,却也起身去箱笼中拿东西。白殊将散在床上的珠子都回木盒里,再把盒子放到自己枕边。谢很快拿着个同样精美的小木盒回来,打开送到白殊跟前。白殊垂眼一看,那里面的珠子就不像自己那一盒般模样统一,可能是每一年寻的木材都有不同,连大小都些许差别。但也由此可见,薛家对谢的确上着心,连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也年年都记挂着。白殊随意捏起几颗来看,发现珠子上刻的字和自己那些差不多,但图案多是瑞兽,少有花草。他奇道:“殿下好像没给我的刻过动物?”谢有些赧然:“我擅画草木,动物不如你画的那般灵动……”白殊难得看到谢露出些许沮丧模样,连忙哄道:“花草也很好,只要是殿下刻的,我都喜欢!”他摸着手中的珠子,转个话锋引开谢的注意力:“咦?这珠子还能打洞的吗?”谢目光停在他手中珠子上:“十岁之前,会穿上绳子,给孩子戴在脖子或手腕上,每年换一颗。”“殿下也给我今年那颗珠子打个洞?我可以……”白殊眨眨眼,脑中飞快思索全身上下哪里方便戴饰品,“做成发绳,时常戴着。”反正他很少束发,多扎一条绳而已,不算麻烦。谢伸手在他发间穿过,轻轻应一声“嗯”。“往后你每过一年生辰,就为你换上一颗新的……直到我拿不动刻刀。”白殊倾身贴在谢唇上,眉眼弯弯:“那可说定了。”江南四路如今都种上良种,虽说淮南西路和江南东路种得较晚,但算着时间应该还能有些收成。谢和白殊这一回解了江南饥荒之危,论理自当有嘉奖。可他们回京之时,嘉禧帝已经带着一大群官员去山中行宫避暑了,要过完三伏才会回京。只留下口谕,言到太子与楚溪侯舟车劳顿,暂且在府中好好休息。依着惯例,每年快到三伏天,天子都会带着群臣与后妃离京避暑,有时冬季天太冷,还会离京避寒。每当天子离京,朝中若有参政的储君在,便是储君留下监国。虽说重要政务都会送往行宫处理,但监国的太子依然有很大权力,至少,可以调动京中禁军。这也是这两年嘉禧帝愿意在夏日将谢放出京的原因之一。只要他离京时谢不在京中,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不给太子留监国权。谢完全相信,如若自己一直待在京里,嘉禧帝哪怕忍着炎热,也不会提避暑的事。来传口谕的宦官倒是还带来了嘉奖的圣旨与赏赐。只是,既然谢安排白鹿将嘉禾送给白殊,那嘉禧帝也就不要脸到底,还和上回青州治疫一样,将功劳全划到白殊头上。然而谢根本不在乎这个,冷着脸应付一下便罢。白殊只关心嘉禧帝会不会借机将小鹿抢走。不过嘉禧帝既肯定了是他“善心感动上天”,祥瑞又是“上天的使者”,若再主动开口索要祥瑞就是自打脸,因此小鹿也就默认继续跟着白殊。嘉禧帝不召谢去行宫,谢在京里也没差事,往后大半个月便清闲下来。上午他陪着白殊晚起,两人用过饭,便让小厮将张峤请来问情况。张峤这次留在京里没去江南,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安排好东宫卫轮流去往青淄县进行手榴弹的实弹训练。二月之时怀伤就送来了好消息。吴家兄妹不负重望,在基础夯牢之后,三个月就做出足够稳定且威力达到预期的手榴弹,青淄县那边已经开始量产。白殊更是在去年底就制出模型,给东宫卫加进投掷训练,但最好还是能让他们都体验一下实弹。虽然这又得烧一大笔钱,可这钱省不了,所以张峤从二月底开始就在忙着安排这事。张峤一来就先详细汇报了东宫卫的轮批情况,总结道:“预计到九月便能让三千人都轮过一遍。殿下是否召训练过的卫士来问问?”谢却道:“一会儿我和三郎直接到后院去。”张峤点点头,接着又说了下他们不在的这三个月期间的京中情况。最后道:“如今范家失了帝心,眼见宁西王一直被囚,肃王又远在连州,没有被召回来的意思,不少人都开始向侍中与平川王靠拢。平川王那一派更是动作频频,想寻机让他的爵位再升回去。另外,谢浩这段时日在几次诗会上流出好些佳作,已经传出才子之名。”白殊听得忍不住笑了:“怕不是白泊给他捉的刀吧。”张峤跟着笑道:“恐怕连那几次诗会,都是齐国公一手安排。”说完这些,他取出两本书递给白殊:“补给三郎的生辰礼。一本游记,一本志怪话本,我洽好淘到的,还挺有趣。”白殊道谢接过,这两类书的确是他的喜好。张峤看谢没有吩咐,便离开去忙。谢和白殊起身去了后院的东宫卫校场。两人先看了一会儿东宫卫的训练,谢就将去过青淄县的几批人叫出来问情况。那些人排着队列过去,眼中都带着晶亮的光,少见地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谢,而是向白殊投以热烈的目光。白殊抱着小黑,笑得淡然。头一回亲自体验高规格武器是什么心情,他带兵多年,非常能够理解。谢咳了一声,总算引回众人的注意力。他看众人神情便知,那手榴弹定是好东西,待听得众人一一禀报完,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神往。于是吃午饭时谢就有点走神。白殊吃完饭散过步,回房歇晌。谢没什么事,也陪着他一同。两人上床躺好,白殊就伸手过来捏谢的脸:“殿下在想什么,吃饭的时候就开始神思不属的。”白殊好笑:“原来是为这个,你和我说呀。”说完他就叫起小黑:【小黑,给我和太子开个共享,看他那边的屏幕就行。】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谢面前亮起一块光屏,桌面壁纸还是两人的结婚图。白殊微一挑眉,却没说什么,接着给小黑下指示:【给太子挑一些地雷、水雷、手榴弹的视频片段看看。】没一会儿,屏幕中央打开一个窗口,开放播放战争场面。谢的眼睛微微瞪大:“这是……”白殊耐心解释道:“是有仪器能记录下当时的情形,过后随时可再拿出来看。这个仪器就像人的眼睛一样,比如你拿着它在眼睛旁边拍我,那过后便能重复看到你现在看到的我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黑没有拍照、摄像、录音的功能,不然还能演示一下。现在就只能靠谢自己的悟性了。不过谢毕竟年轻,接受能力强,将白殊的话来来回回想过几遍,也就基本明白了意思。他目光盯着视频,问道:“这么说,这些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事?”白殊:“也不全是。画面是真实发生过,但不一定是真有其事,有不少是表演的。就像瓦舍里戏台上演的故事,只是这些演得更真实。”谢看着画面中被炸的船:“这是真的吗?要怎么分辨?”白殊仔细看看:“这个应该是演的,不过也会追求真实感,能感受到水雷炸起来是什么模样。你可以直接问小黑,它会告诉你是不是真的。”此时视频画面一转,由彩色变成了黑白,很不清晰,还有摇晃感。谢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上的小人先是做了个拉拽的动作,随后迅速挥动右手扔出一物,紧接着前方就炸起一片冲天泥土。白殊打个呵欠:【小黑,可以断开共享了,然后你教一下太子怎么搜索、播放视频。】接着他又对谢道:“书库里有许多影音资料可以看,不过信息驳杂。殿下有什么不懂的,若是我不在身边,就多问小黑。”谢转眼看向白殊,伸手在他背上轻拍:“你睡吧,我和黑王学。”白殊在谢怀里寻到习惯的舒服位置,闭眼午睡。午睡起来,白殊整理好东西,准备去试试能不能撬开严七的嘴。谢让知雨给他取出一件棉氅衣,这才带他过去。严七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当中,下方黑暗又湿冷。三名东宫卫拿着火把先下去照亮,白殊下去时还是感觉到一阵寒意袭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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