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枸杞比红枸杞名贵,顾九曦想到这儿,再是心定神宁脸上也不由得浮上一抹红晕来。
太夫人看了担忧道:&ldo;怎么脸红了?唉,我年纪大了怕冷,地龙烧的也热,你们年轻人想是不习惯的。&rdo;说着她站起身来,叹道:&ldo;还得去小佛堂,就那里边稍稍凉快些。&rdo;
顾九曦随着太夫人站了起来,不由自主朝里间看去,等她走了,想必将军就能出来了。
太夫人将人带到小佛堂,道:&ldo;你先坐着,我去吩咐她们中午添几个菜,你吃了饭再走。&rdo;说着,也不等顾九曦答应,风风火火又出去了。
谁家吩咐菜要太夫人亲自去说的,顾九曦在老太君身边住了也有半年了,从来没见过老太君为这个事儿发愁的,都是钱嬷嬷,或者招福翠夏,不等老太君张口,就将事情办好了。
顾九曦又抿了两口茶,只觉得自己今天想的太多了,便起身坐在菩萨前头,一字一句念起经来,心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再说太夫人出了小佛堂,转身又往内室走去。
&ldo;出来吧。&rdo;她笑眯眯看着自己才二十五,就当了三品将军的孙子,道:&ldo;人我带去小佛堂了。&rdo;
孟将军嗯了一声,又在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过一口,再放下来的时候,茶杯里一点茶水都没剩下来。
&ldo;你究竟是怎么想的。&rdo;太夫人面上凝重起来,&ldo;竹芸公主……是断断不能进我们家门的。&rdo;
孟将军挥手叫丫鬟来添水,虽然是喝茶,但是生生被他喝出了酒的豪迈。&ldo;皇帝怕是想让我娶公主的,毕竟娶了公主……我手上的兵权,就算我不交也由不得我了。&rdo;
太夫人拍了拍孙子的手臂,陪着他叹息一阵子,道:&ldo;我想着不如过了年就给你娶妻,赶在皇帝下旨之前办了。&rdo;
孟将军却摇了摇头,&ldo;到时候我能一走了之,回到边关天高皇帝远,可是却会害了女方一家子。&rdo;女孩子守活寡,至于女方一家子……都会被皇帝不喜。
两人沉默了起来。
半响,太夫人道:&ldo;你太太她虽然人不怎么样,心里也有歪主意,不过这动作倒是跟我们不谋而合,她倒是比我们更怕你娶一个公主进门。&rdo;又说顾九曦,&ldo;这姑娘上次我在大相国寺里遇见的,念经到还是其次,关键是不动声色将我骗了过去,&rdo;太夫人说着就啧啧两声,&ldo;小小年纪这般从容,我看着就很喜欢。&rdo;
孟将军知道里头坐的姑娘,就是上回给他做羊肉面的那一个,只是……却不能说出来。他站起身来,道:&ldo;我出去了。&rdo;
太夫人也不拦他,陪着一起出来,道:&ldo;正好我去再跟她说说话。&rdo;
两人朝外走,孟将军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方才顾姑娘进来,没过一会就呼吸急促,然后又刻意放缓……难道是发觉屋里头有人了?
孟将军摇摇头。
走出堂屋,太夫人忽然惊道:&ldo;怎么又开始读经了,这孩子真是实在。&rdo;
随着太夫人话音落下,孟将军也听见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如高山流水般就流到人心坎里了。怪不得祖母说她经念的特别好。
太夫人笑道:&ldo;往日的经文听了,总觉得一股子从容,今儿怎么念得有点快了?&rdo;
正当顾九曦在孟将军府的小佛堂里念经的时候,老太君也坐到了贵妃对面,桌上放着贵妃赏下来的两只金钗,老太君叹气,道:&ldo;明菀,圣上待你不薄,你……好好跟着他过日子吧。&rdo;
老太君言语里透出一股没几天日子好过的意味来,贵妃立即瞪圆了眼睛,&ldo;母亲这是怎么了,当初不是说好的,八珍进宫,九曦进皇子府上。&rdo;
老太君定睛凝视贵妃,道:&ldo;你跟我说说,这钗是你赏的,还是皇帝赏的?&rdo;
贵妃略低了低头,嘴硬道:&ldo;我赏的‐‐不就跟皇帝赏的一样?&rdo;着急起来,贵妃脸上立即现了红晕。
老太君想起上次跟顾九曦的对话来,叹道:&ldo;你再受宠,毕竟不是皇后,五皇子再得欢心,他也不是太子。&rdo;
贵妃越发的急躁起来,她剧烈的咳嗽两声,愤恨道:&ldo;皇后怎么了,皇后见了我也得退让三舍,太子得的东西也没我辰铭得的多!&rdo;
&ldo;那你说说青榕是怎么回事!&rdo;老太君今天才发现在宫里十几年,这个当初开朗乐观的女儿,性格已经完全扭曲了。
&ldo;青榕八月头上回来的,现在都腊月了,没两天便要过年,我虽然是个内宅妇人,却也知道官职是早就该任命下来的。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圣上是因为你插手了心中不快,这才拖着一直没有任命。&rdo;
&ldo;这是怎么话说的。&rdo;贵妃分辨道:&ldo;当初说要给青榕找个京城的缺儿,这位置岂是好找的?我已经跟陛下说过了,陛下也答应了,只是陛下说他毕竟没到年限,贸贸然补了缺儿惹人怀疑,不如等到今年请辞的名单下来,再好好调整一番。&rdo;
贵妃自以为抓到了老太君的心理,劝解道:&ldo;母亲安安心心回去等消息便是,陛下是不会骗我的。&rdo;
若是当日没跟顾九曦说话,老太君可能就被说服了,可惜顾九曦当日埋下的钉子不少,况且既然开口了,那便一次问个明白。
&ldo;还有你两个哥哥,为了你的贵妃之位,也都十几年没升迁过了,&rdo;老太君说到一半,想起面前这个毕竟是自己疼了几十年的女儿,及时打住了。
可惜贵妃在宫里浸y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听出来别人的未尽之意,当下又羞又恼,道:&ldo;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两个哥哥若是才能过人,官儿早就升上去了!这些年他们也从我这儿得了不少实惠,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觉得家里出了个贵妃是玷污门楣了!&rdo;
听见贵妃这么说,老太君火气也上来了,&ldo;你大哥忠厚老实,你二哥未及弱冠便中了举,况且我们国公府‐‐你在家里的好东西也不少,不比宫里差多少!若不是我们家里是国公府,你也当不了贵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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