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稍稍抬头,就能碰到那双嘴唇。然而他迟迟未动,心里天人交战。就在此时,宁栩在睡梦中转了个身,景文方才猛然惊醒。他一个走神,不小心掰断了蟹腿,同时还把盘子弄出不小的动静。张丽莉吓了一跳,“你今天早上是想干嘛?”宁栩噗地笑了:“好了好了,不跟你抢,你自己吃吧。”“小栩,你要是想吃自己戴手套剥。”艾珂也跟着打圆场道。景文默不作声地把八只蟹腿全部剥好,堆在盘子里推给宁栩,又把蟹壳和蟹肉一一挑出来给他,末了擦了擦手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张丽莉皱着眉说:“这小兔崽子,不吃算了,我们多吃点。阿珂,你把阮阮也叫下来吧,她还在赖床吗?”“小丫头怕冷,到现在都不肯起呢。”艾珂笑着说。宁栩吃了口景文剥的蟹肉,入口鲜甜,让他不由微微笑了起来。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昨晚背他的事害羞了吧?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景文从餐厅出来,正好撞上赵子珊,她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景文,宁哥在里面吗?”她问道。景文懒散地看了看她,“在,干嘛?”赵子珊的笑容有点僵硬:“我能问问,他昨天晚上是和你待在一起的吗?哪里都没去?”景文明白了她的意思,抱着手臂说:“他是和我在一起,哪儿也没去。怎么,你喜欢他?”他问得直截了当,让赵子珊刷地红了脸,她垂下头点了点:“我……我挺想跟他接触试试的,可是他好像没那个意思。”景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昨天酸溜溜的感觉荡然无存,反而还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怎么办,他也想跟宁栩接触看看,但这件事根本不用想,宁栩不仅没那个意思,甚至还有可能一拳打爆他的脑袋。他苦恼地叹了声气,绕过赵子珊走了,留下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从国外回来后,景文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他想了好几天,觉得自己就是放假太空虚、太寂寞,所以才会对兄弟产生这种非分之想,毕竟宁栩这种人,是人是鬼都逃不过他左右。只需要等到开学,找点事情做就好了。有了这个认知后,景文不再像个弥足深陷的失足少年。刚一回到家,他就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写寒假作业。在他连续一个礼拜没有迈出家门半步后,张丽莉终于慌了,她找了各种借口暗示景文出去转转。比如帮她遛狗,比如给隔壁送东西,比如让他跟朋友出去玩。景文闭门造车了整整七天,觉得自己已经浴火重生、百炼成钢,清心寡欲、六根清净。这七天他满脑子都是正余弦定理和红楼梦必考常识,终于成功把宁栩赶出了脑海七天。他甚至还每天睡前在平板电脑上敲木鱼,敲完念几遍清楚杂念的不知名咒语,祈求宁栩不要出现在他的梦里。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算是彻底回归正常了,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想过宁栩在干什么了。张丽莉怕他被关出精神病来,牵着不情不愿的洛基交到他手上,“去遛遛狗,等你回来我们去机场接你爸。”景文换鞋出门,疑惑道:“我爸怎么突然回来了?”张丽莉脸色平静地说:“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去吧。”景文突出一口浊气,神清气爽地拉着洛基出门,刚走到门口,隔壁的门也开了。宁栩牵着吃罐头走了出来,抬头对他露出一抹笑容:“真巧,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最近在做什么?”轰隆隆景文犹如被雷劈中般站在原地。几日未见,宁栩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他整个人又拉了回来。左心房传来甜蜜的刺痛,扑通扑通地撑起胸口的一小块皮肤。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你没救了,景文,你就是喜欢他。景文产生这个念头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被他发现。他悄悄看了看宁栩的脸色,在确定他面色如常之后,才稳住声音道:“我在家,写寒假作业。”宁栩眯起眼睛打量他:“你不对劲。”景文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看出来了?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接着,宁栩又说:“你怎么开始写寒假作业了?齐浩洋说你都是开学当天临时抄的。”“……”景文松了口气,手心有些汗湿。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窘迫感。齐浩洋这个嘴巴漏风的,居然这么说他,那在宁栩眼中,他不就成了只会抄作业不学无术的混子了?等开学了一定要痛扁他一顿。景文罕见地开始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努力狡辩说:“你别听他瞎扯,我从来……我很少抄作业的。”宁栩噗嗤笑了,也不去拆穿他,牵着吃罐头和他一起走了出去。“下午要来我家做作业吗?”他主动问道。刚才在家里,宁栩听艾珂说景国全要回来,料想这几天他应该不乐意在家里待着。景文呼吸一紧:“你让我去你家?”宁栩正垂着眼睛逗弄吃罐头,随口答道:“你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晚上想留宿也行,我这几天刚好有空。”景文的心轰隆隆狂跳起来他邀请自己去他家,还让他留宿,这代表什么?他不由翘起嘴角,几乎是下一秒便点了头:“我去。”说完又觉得似乎积极得有些明显,找补了一句:“唔,我有几道几何题不会写。”两人遛狗的途中,景文一直忍不住偷看他,说来也神奇,在这段时间之前,他虽然觉得宁栩长得好看,但不会这么无时无刻地想盯着他。现在只要宁栩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不想看任何其他人或东西了,好像万物都对他失去了吸引力。他在不远处,看他弯下腰去捡飞盘,看他笑着用指尖挠吃罐头的下巴,看他发出口令得到完成后奖励洛基小零食,细长的手指拈着零食,被洛基一口包进嘴里。洛基从来不会用牙齿伤人,只是包住他手的时候在上面留下了不少口水,宁栩嫌弃地笑着甩手,这家伙又赶忙上前去讨好地舔他的手。宁栩的手生得又白又瘦,被它一顿乱拱,只能握住它的鼻子往旁边推,然后洛基又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景文看得火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上去给了它一个大逼兜,把它牵开了。“说了别乱拱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景文严肃地盯着它教训道。洛基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宁栩,不知道他在放什么屁。宁栩忙道:“别训了,它又没咬到我。”景文硬邦邦地说:“它对谁都这样,要是咬到陌生人就麻烦了。”他们遛完狗回家的时候,洛基仍然不死心,一个劲儿想往宁栩身上凑。景文用力拽住绳子,落后一步,压低声音狠狠道:“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没见过世面?别跟个舔狗一样。”洛基努力挣脱桎梏,发出“呜呜”的犬吠声。宁栩在前面喊道:“你拿上作业就过来吧。”景文立刻应了一声:“好嘞,马上来。”洛基:“……”他把洛基送回家,跟张丽莉说要写作业,不去机场接景国全了,便在她不满的询问声中一溜烟跑去了隔壁。他去的时候,宁栩已经把作业拿下来了,艾珂给他们做了甜汤,让两人一边写题一边喝。屋子里暖烘烘的,景文脱了外套和围巾,和宁栩肩并肩坐在餐桌上等甜汤喝。吃罐头摇着尾巴过来蹭宁栩的裤脚,他随手喂了它几块小零食。不知道为什么,景文觉得这里比他家待着还要舒服。艾珂端了甜汤过来,景文看着她身后摆架上一本厚厚的银框册子问道:“那是什么,看起来像个艺术品。”他上次来就看见这本银框册子了,有一本办公笔记本那么大,封面是纯银打造,上面镶嵌着各种彩宝,看起来耀眼且夺目。宁栩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尴尬,“喝你的甜汤吧,问题那么多。”景文疑惑地挑了挑眉,艾珂笑着说:“那是相册,里面都是小栩和阮阮从小到大的照片。”景文顿时明白了宁栩的困窘,咧嘴笑了起来:“包括刚出生的婴儿照吗?”“当然包括,还有他的脚丫印子呢,我拿给你看看。”艾珂提起这个,语气变得很温柔。宁栩不耐烦地拖长了声音:“妈!”景文憋不住地噗嗤一声,被他瞪了一眼后又若无其事地收住,片刻再次笑个不停。艾珂把那本相册抱下来,宁栩立刻伸手去阻拦:“妈,你能不能别逢人就炫耀,不是,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炫的……”艾珂拍开他的手,介绍道:“这个封壳是我和宁博伟专门找人定制的,当时我正怀着小栩,做了三个多月才做好,差点以为赶不上他出生。银色背景代表纯粹和干净,这颗黄钻象征太阳,这颗蓝宝象征月亮,这里还有很多细碎的星星、湖水。我们希望他们俩都能像自然万物一样,蓬勃生长,享受世间的所有美好。”听见她这番外,宁栩无奈地叹了口气,阻止她的手又收了回来。景文忍不住说:“真是太用心了,阿姨你果然是个艺术家,我爸妈就永远想不到这么有意义的纪念方式。”艾珂笑着说:“我只是闲得罢了,来,给你看看小栩的脚印。”她翻开第一页,上面就是宁栩的小脚丫,圆滚滚胖乎乎,看起来可爱极了,旁边还有一束密封起来的他的胎毛。景文瞬间感觉心都要化了,嘴角已经翘到了耳朵根,不由自主上手摸了摸那个小脚印。“真可爱。”他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好在艾珂也被萌得不行,点头赞同道:“他小时候胖嘟嘟的,生下来就有七斤重,哪像现在,瘦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不知道吃的东西都跑哪儿去了。”宁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知道后面还有他光着身子洗澡的照片,于是果断起身:“我去给露娜的食盆换水。”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艾珂很喜欢和亲朋好友分享这些照片,每次看过去都像经历了一次他的成长,她笑眯眯地说:“他害羞呢,不管他,我们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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