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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2页）

时间要说快过得也真快，一眨眼地气转暖，就到了劝农的日子。

李越跨进卫清平住的院子，卫清平正倒挂在院中的横木上，双膝勾着横木做屈身向上，身上只穿一件薄薄中衣，已经微微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显示出每一分肌肉的动作。

李越看了一会，出声道：&ldo;做了多少个了？恢复身体也要慢慢来，不要操之过急反而伤了身体。&rdo;自从高趋逼宫事件以来，卫清平一直足不出户，人似乎也沉默了许多，每天就是服药练功加学习李越教的那些东西。李越倒担心他别再弄个走火入魔什么的，借着明天劝农的机会，想让他出门散散心。

清平看李越来了，这才翻身从横木上跃下，擦擦额上的汗微微一笑：&ldo;也没做多少个。殿下怎么过来了，今天散朝早？&rdo;这几天李越忙得不可开交。丞相的位置一撤，有许多工作和权力都要下放到各部尚书手中，等于把律例大改了一改；何况高氏留下的位置空缺也有不少，一时不可能一一填补，工作却不能停止下来，只把李越忙了个焦头烂额，哪一天上朝也没在中午之前回来过，所以清平才有此一问。

李越笑笑：&ldo;总算都告一段落了。明日劝农，什么天大的事也得让路。这是礼部操心的事，倒落得我一日清闲。先把衣裳披上，地气虽是回暖了，风还冷着呢，当心闪了汗。&rdo;

清平依言穿上外衣，道：&ldo;殿下既是今日回来了，清平倒想向殿下请教上次所讲的密码……&rdo;

李越摇手打断他，笑道：&ldo;行了，请教有的是时间。我看你这几日简直要走火入魔了，好学也不是这样的。明日劝农，跟我出去散散心如何？&rdo;

清平怔了一下，微笑道：&ldo;殿下怎么想起这个。劝农是盛典，太后皇后都要露面，清平身份低微，怎么能去？&rdo;

李越沉吟了一下：&ldo;这件事我倒正想跟你商量。高趋已死，绿营军我已经收入腾龙伏虎军，不过这守城将军的职位总要有，我想，让你出任。&rdo;

清平沉默一下，道：&ldo;齐侍卫少年出众，这个位置他或者更合适些，殿下不如……&rdo;

李越皱眉道：&ldo;怎么，你嫌这位置不好？&rdo;

清平连忙摇头：&ldo;殿下不要误会，清平并非嫌弃，只是……&rdo;

李越颜色微霁：&ldo;只是什么？&rdo;

清平低头不语，半晌才缓缓道：&ldo;只是清平忽然觉得，所谓功名富贵，也不过一场春梦。即如高家世代簪缨，如今仍旧是灭门之祸。倒不如就在殿下的特训军里度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rdo;

李越失笑道：&ldo;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了。特训军么自然少不了你，可是这一场春梦的话却不该是你说的。当初你不是说过，要做就做最好的？那些意气都到哪里去了？功名富贵固然是过眼烟云，然而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没有自己的事业？你才多大年纪，一辈子就呆在我身边就行了？&rdo;他说完了，忽然觉得最后一句话容易让人误会，赶紧看看清平，怕他多想。

清平却似乎没有注意，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地上，半晌轻轻一叹：&ldo;殿下，如今清平只想在特训军中跟着殿下多学些见识，其他的，现在还不曾想到……&rdo;

李越琢磨不透他是什么心思。从前那意气风发的卫清平还宛在眼前，言谈举止之间锋芒自露，透着耀目的光华，此刻的卫清平却仿佛满怀心思，眉宇之间添了三分沉郁，让人有为他抹平眉间锁的冲动，却不是李越想看到的。他想看的卫清平，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不受任何羁绊，光彩灿烂，挥洒自如，而不是眼前这个似乎总被什么束缚着的人。

&ldo;好，这些事不说了。明天去散散心，别整天窝在院子里。不管怎么说，这骑术也是要达标的，在院子里怎么骑马？&rdo;

清平歉意地摇了摇头：&ldo;殿下……清平，明日也不想出去。&rdo;

李越怔了一下：&ldo;怎么了？你打算闷在屋子里发芽？&rdo;

清平低下头不说话。李越无奈地叹了口气：&ldo;行吧，都随你。我走了，你自己在屋子里孵蛋吧。&rdo;这话倒是开个玩笑。

清平却忽地抬起头来：&ldo;殿下这就要走？&rdo;

李越停步：&ldo;怎么了，有什么事？&rdo;

清平迟疑一下，似乎把什么话又咽了回去，黯然道：&ldo;没有什么。只是扫了殿下的兴。清平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高家族灭，多少触动了清平兔死狐悲之念，还请殿下见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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