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上的第三日清晨,他比谁都起得早。可能睡不惯山上的竹床,因为他比谁都要挑剔睡的地方。
好久没有见过日出,东方的那一抹光有些刺眼,不比他风吟殿内蜡烛温和的颜色。像是从黑暗中迸发而出的色彩,亮丽眩目。
&ldo;殿下也起了?真是好久没见过如此壮丽的日出。&rdo;
他回头,颜宋披着外衣眼里还捎带些困意,莫不是自己走出房门声响太大。
&ldo;唉!是啊,壮丽的日出!&rdo;他重复了那句话,却好似有些感概之情在这其中。
&ldo;在风吟殿大概也能瞧见吧?&rdo;
风吟殿当时的选址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玉都地势算是丘陵,四处也没环绕的山,视野开阔。而皇城是玉都的高地,风吟殿则是皇城的高地,视野更是开阔,日出的景象一定更好。
&ldo;我没注意过,或许,比这更漂亮。&rdo;
她心里突然疙瘩一下,因为还有一事,比他身上那几人更奇怪。就是风吟殿没有一扇窗,能够透光的就只有一扇门。风吟殿只有数不尽的蜡烛,却透不进一点阳光。
她问:&ldo;殿下是畏惧光吗?&rdo;
他眼神疑惑一下,转而苦笑,&ldo;怎么,你觉得这世上还有我畏惧的事吗?&rdo;
凡事都不动摇他那颗风平浪静的心,算是无畏,还是无情。就算再那么密不透风的城墙,也会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ldo;那风吟殿‐‐为何只有烛光,没有窗?&rdo;
他的确有事隐瞒,只是回过头又笑着看她,&ldo;阿绮,你是不是过于关心我了?&rdo;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喊出阿绮二字,虽说是她自己说出的名字,但那个专属于阿恒的名字,从今日起,不再是专属。只是从那个人的嘴里说出,好像也并不是讨厌。
她望着天边的朝阳一跃而起的一瞬,&ldo;我记得周国神医曾说过,只要你走出那件事,你的病或许就能痊愈。你就不想这病能够好?&rdo;
那件事说的,自然就是小离和他小时候的经历。虽然曾听风尘说过故事的大概,但她总有种感觉,故事没那么简单。
&ldo;阿绮。&rdo;
&ldo;恩?&rdo;
&ldo;要是我们再熟一些就好了,那样我的这些故事就能讲给你听。&rdo;
大概是委婉地拒绝,他既不想说她也不必问。看着朝阳的颜色,脑海里浮现的依旧是那个少年满身是伤,站在阳光下,手里攥着糖葫芦。他的样貌和那朝阳的颜色混在一起,让她也开始有些迷糊了。玉恒和她为什么会失去小时候的记忆,那个糖葫芦又是什么?他又为何会满身是伤?
她一边说服着玉乾能够走出小离的故事,可她自己却也一直无法放下,阿恒救她的事。算不算,五十步笑百步呢?
一番梳洗过后,她见那个柱子旁已经没了玉乾的踪影。从楼上望下去,他和张子成正坐在凉亭内小憩,只是他们说的是什么,因为隔得太远,听不清晰。
&ldo;子成兄,昨日人多,我不方便问一些事,今日倒是个好时机。&rdo;
&ldo;殿下想问什么?当年的事吗?&rdo;
他尝了一口桌上的酒菜,&ldo;确实,当年有些事实在离奇。颜太傅身为太学之首,更是万民敬仰的清官,何故会去偷盗这宫鳞玉。&rdo;
张子成显然知道些什么,却不知是否能够信任面前的这个皇子,因为这个皇子实在太奇怪,会为了十年前的一场与他毫不相干的案子,不顾生死大老远追到陈国来。
&ldo;那我能问殿下一事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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