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也纠缠不来这些女人的事,更不懂得育儿经。只得对钱宝宝说:&ldo;那再看看吧,真不行再叫太医。&rdo;
说着我忙退了出来。
留下那两个女人乌眼鸡似的对视着。
好在我退的及时,不仅躲过了屋子里即将暴发的暴风雨,还正好堵住了从外面回来的阿南。
阿南刚从宫外回来,她带着身后成群的奴仆,坐了华丽的撵车。显示出南乡公主的气势。免不了的,我就在脑子里想像了一下阿南在那些士子面前的样子。我完全能想像出,她目光平视,不苟言笑,耐心与那些人周旋时的风度。阿南身上没有一点媚气,也绝无轻浮,一向很能震慑住人。
阿南这回看到我,倒也没回避。她坐在撵车上老远看到这边,立刻就跳了下来。只略一迟疑就向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阿南这是有事,忙向如意打个眼色。
如意明白,让步撵停下。待阿南走近也跳上来坐到我身边,这才又招呼大家前行。
此时天已经全黑,我的随从也少,我立刻伸了手揽在阿南的腰上。阿南身体一僵。
好在她很快又释然了,任我搂着她,&ldo;皇上,&rdo;她压低了声音,&ldo;妾觉得妾今天看到了皇上找的那个女人。&rdo;她顿了一下,&ldo;李夫人。&rdo;
我一愣。先是一阵惊喜,又立刻警觉的四下一看,向她嘘了一声。
我的步撵带着我们去了我的寝宫。一进去我就让人关门闭户,再摒开左右。
&ldo;皇上。&rdo;阿南跪下向我行礼。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一把揪住她,&ldo;别闹了!这里没外人,你刚才说你看到那个姓李的女人了?&rdo;
我有些性急,我一直在找李逸和那个可疑的女人。可自从邓香带给我他们那点消息后,这两个人就变得无影无踪。连我派去冯府刺探的斥侯都铩羽而归。好像他们已经人间蒸发了一般。此时阿南却突然说是看见了那个女人,这能不让我惊奇吗?
阿南向我眨眨眼睛,&ldo;今天妾出宫去了太学门口。&rdo;她说,&ldo;妾是听说湘王在那边弹压士子们闹事,专门赶过去的。&rdo;
&ldo;这个我知道,&rdo;我打断她,&ldo;那些士子天天都在吵闹,或结交,或攻击。哪天不弄出点事来!这回春闱实在是规模大了,三科举子汇聚,文武两科齐开。最近,已经把个洛京城吵翻了天。&rdo;我急不可耐,只想听阿南说李夫人。忍不住就抓着她的胳膊摇摇她。
阿南忙点头,&ldo;今天妾已经对那些南方来的士子说了,要他们约束自己,入乡随俗,考场上拿本事说话。&rdo;阿南对此说得十分简略。但我知道,她今天之所以急急赶出宫去,还是担心我和二哥处置不妥引起民变。
这一回南方士子几千人入京,一旦有变,他们是不是还能洛着离开都很难说。其实我也深知这一点。不然不会专门叫了二哥来。
&ldo;不过,妾打听了一下这回闹出事来的缘由,却是十分荒谬。他们这回在太学门口相互攻讦,却是为了长春坊的几个姑娘。不,不是!这也不是重点,&rdo;阿南摆着手,她显然知道我更关心的是什么,知道我急的是什么,&ldo;重点是:最先闹起来的南北两方的士子都住在同一个地方‐‐长春坊里。而妾想对皇上说的是:妾刚才发现,那长春坊的老鸨,却是妾的老熟人。&rdo;
阿南这一说我就明白了。
&ldo;你……&rdo;我也说不清自己是激动还是紧张,反正是又抓住了阿南的胳膊摇一摇,&ldo;你见过那女人了?&rdo;
&ldo;妾本来也不曾想到。是妾仔细问过两方举子,打听到了事情起因,&rdo;阿南说,&ldo;那女人搞怪,什么头牌姑娘只接北方世家,不接南方异姓,什么坊中姑娘也分南北,还搞擂台赛,看哪方最后得的缠头多……诸如此类。有的人就喜欢无事生非,专门挑事。&rdo;阿南摇头,似乎是回想起那位李夫人以前的种种形状,&ldo;妾觉得这事十分荒谬,所以专门问了一下那长春坊是什么人经营。结果听得他们说起那长春坊妈妈看不出年纪的妖状,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是皇上要找的人。所以有意派人叫了她来当面申斥。&rdo;
&ldo;那女人真的你见过的那位李夫人?&rdo;我抓着阿南的胳膊又将她狠狠摇一摇。摇得她头上花钿一阵铃铛作响。
阿南忙说:&ldo;所以妾来告诉皇上这事。我看皇上这几天总在打问那个女人。&rdo;她想一下,眼睛里对我全是狐疑,&ldo;皇上摇得妾头都晕了!不就是个以前南楚的女人吗?皇上为何这样在意?&rdo;显然刚才我是太激动了。
可是,我能不激动吗?说到底,还是阿南好,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ldo;那女人见了阿南又说了什么?&rdo;我追问。揉揉她的脑袋。
阿南皱着眉头,&ldo;其实我也觉奇怪,我发现她是李夫人时真是吃惊极了。她看到我时态度却是很平常,还感慨说公主长大了。&rdo;阿南的眼睛滴溜溜转。&ldo;她模样没怎么变,打扮嘛……现在看起来就是个老鸨子,据她说长春坊也开了两三年了。我倒不太知道这行业,所以不知道……&rdo;
阿南当然不会懂得什么长春坊。连我也绝没想到这女人会隐身在这种地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到底是阿南厉害。我找了许久的女人,最后还是阿南留心才发现了。她竟是藏在这样的地方。
我抱住阿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想一想,不满足,又连亲几下。脚下便已经急不可耐的向外冲去。这回说不定还能一举抓住那个李逸,这样我就根本不用再去冯嫣儿那里费事了。
阿南在我身后追了两步,又停住了。这回她没向我喊&ldo;制怒&rdo;。只是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
第107章宫
我没能找到李逸。长春坊里住了百多举子,却独独没有我要找的那一个。其实这也是必然的。那位李夫人不会那么大意,明知阿南已经找到她了还留李逸在身边。
我在长春坊留了人,悄悄盯着那个女人,反正我现在认定那个李逸应该就是这女人的儿子,以邓香的描述,这母子之间的关系也非同寻常。他们迟早总得见面吧。
现在我回想起来,上一世,我亲眼见冯骥曾对着那个李逸说什么,&ldo;这天下终究是你的。&rdo;这足以说明,李逸极有可能还是他冯骥的儿子!也就是说,这位李夫人原本就是冯骥的情人。是冯骥送到父皇身边的妖姬。冯骥对这天下的野心原来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早在父皇在世时就已经开始觊觎。
父皇把李逸送到了花柳之地,把李夫人送到了南楚,却是冯骥又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再想想我身边的冯嫣儿,此时我如同醍醐灌顶。这女人不过是另一个李夫人而已,饮桃花露惑帝王心,一个派到我身边专事狐媚的妖女。她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冯骥的女儿,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妖。我不如父皇目光如炬,竟被这妖女玩于股掌之间。
此时,我痛悔万分,对自己的浅薄觉得没脸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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