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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第1页）

半年前我听李万通说高旸与智妃之事、文泰来和苏燕燕之事，我便有疑心了。待今日听他说起宫中之事，便确定无疑：&ldo;显然是有人熟知内情，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万通。也许此人还将此事卖了一个很好的价钱呢。&rdo;

芳馨愕然道：&ldo;此人是谁？&rdo;

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ldo;这酒甜得像蜜水一样，比樊楼的酒淡了许多，果然是后宫妃嫔所饮，和市卖的不同。&rdo;

芳馨一怔，识趣地不再追问。她自斟一杯，又道：&ldo;既然李万通之事并不是姑娘所烦恼的，那姑娘究竟为什么事显得如此忧心忡忡？&rdo;

我叹道：&ldo;是信王世子……&rdo;

芳馨颇为意外：&ldo;信王世子？奴婢还以为是弘阳郡王的事情呢。似有很久没有听到世子的消息了。&rdo;

我笑道：&ldo;弘阳郡王在东南平了海盗，陛下又命他去西北巡视盐政。现下正春风得意，有什么可担心的？&rdo;说着心下一沉，&ldo;倒是信王世子，本在西北度田，现在回京了。&rdo;

芳馨道：&ldo;是回京述职么？&rdo;

我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厌恶的口气：&ldo;是获罪，用槛车押回京的。&rdo;

芳馨大惊：&ldo;所犯何罪？&rdo;

&ldo;纠集几十骑兵往关外掳掠西夏牧民，虐杀战俘、意欲强奸兰州刺史的家眷。&rdo;说着心中甚恨，一字一字道，&ldo;残暴无耻，叹为观止。&rdo;

芳馨虽然惊讶，终究高旸之事与漱玉斋无关，她想了想，依旧微笑道：&ldo;奴婢记得世子素有好杀好色之名。上一次在桂阳郡做太守，也有屠城之举，更不用说和智妃的事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还损害了世子王妃的名声。只是堂堂世子，即便看中一个女子，何用强占呢？&rdo;

高旸好杀，我怎能不知？五年前他打断了舞阳君之子吴省德的手臂，又在城外杀了当时对我无礼的掖庭右丞乔致，还曾将父王一个怀孕的妾侍踢入水中，使她小产。在桂阳太守任上不分男女，屠灭了蓝山城。在兰州虐杀战俘，正是他一贯的作风。&ldo;他先是侵扰牧民，昌平郡王没有理会。他又去兰州城虐杀战俘，兰州刺史李元忠也没有理会。最后，他将李元忠的小妾强掳回军中，意欲jian污。姑姑以为……&rdo;

芳馨呆了片刻，忽然周身一颤：&ldo;姑娘的意思是……&rdo;

我冷笑道：&ldo;不错，我猜他有意使自己获罪。一而再，再而三，就是为了要激怒昌平郡王和兰州刺史。&rdo;

芳馨沉吟道：&ldo;奴婢记得姑娘说过，信王故意显得庸碌，且以酒色自污。莫非世子在学他的父王么？&rdo;

我摇头道：&ldo;信王自污，其要处是要显得庸懦无能、不堪大任，酒色之事，不过是枝节。世子既然已经出来做官了，又已在桂阳太守任上锋芒毕露，沉迷女色倒还罢了，究竟无涉朝政。但私自调兵，虐杀俘虏，又意欲jian污同僚小妾，姑姑不觉得他是在求死么？&rdo;

芳馨道：&ldo;这些罪行真的会被判死罪么？&rdo;

我摇头道：&ldo;私自调兵，也可看作谋反，是死罪。&rdo;

芳馨道：&ldo;若是好友出去猎杀一番，判成谋反，似乎牵强了些。&rdo;

我淡淡道：&ldo;从前兰陵王高长恭因邙山之捷被后主疑忌，于是贪污残暴以自秽，他的下属便劝道：&lso;朝廷若忌王，于此犯便当行罚，求福反以速祸。&rso;[42]世子所为，便是&lso;速祸&rso;。也许他想像兰陵王一样&lso;求福&rso;，但……&rdo;思忖片刻，终是不得要领，&ldo;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反常。也许要亲自问过了才能知道。&rdo;一时间竟有些后悔起来，&ldo;才刚朱云要和我一起去黄门狱看世子，我没有答应。现在倒真有些好奇了。&rdo;

芳馨微笑道：&ldo;姑娘既然担忧，趁出宫的机会问一问自然再好不过。姑娘为何不答应公子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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