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望着胡氏仓皇的背影,不禁笑道:&ldo;华阳公主就那么不喜欢和自己的嬷嬷、侍读和丫头在一起?为什么总是不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寝宫里?&rdo;
我合上盛鱼食的盒子:&ldo;华阳公主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也许她……&rdo;
绿萼道:&ldo;姑娘,外面乱得很,咱们回去吧。&rdo;
我颔首道:&ldo;好,去小书房。&rdo;
绿萼一怔,道:&ldo;为何要去小书房?&rdo;
我笑道:&ldo;公主不见了,到处都着急忙慌、气急败坏的,漱玉斋也不能安静。只有小书房才是最安静的地方。等公主找到了,我们再回去。&rdo;说罢转身先行。
绿萼忽然掩口一笑,赶上来道:&ldo;奴婢知道了,姑娘是怕公主殿下又去漱玉斋。&rdo;我只装作没听见。
于是仍旧回定乾宫。刚刚跨进仪元殿的后角门,便见小书房的门开了一条狭fèng,透出窄窄的一线灯光。小书房里全是书籍奏折,且是我专用的书房,未得我的准许,谁也不能擅自进来。
绿萼哎呀一声道:&ldo;奴婢临走之前明明是关了门的。这时候也并不是洒扫的时辰。&rdo;
我嘘了一声,轻声道:&ldo;说不定是来了不速之客。想求静,却适得其反了。&rdo;我轻手轻脚地走上前,猛地推开了门。但见黑影一闪,一个小小的人缩在书桌后面。我关上门,问道,&ldo;谁在那里?&rdo;半晌无言,我又道,&ldo;若不现身,我便叫人了。&rdo;
只见一个身着蓝白衣裳的小女孩慢慢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双手乱摆:&ldo;玉机姐姐,千万别喊人。&rdo;
果然是华阳公主。只见她的纱衣不知在哪里勾破了两处,发辫垂在脑后,穿出几缕发丝飘在胸前。我连忙行礼,诧异道:&ldo;殿下为何如此狼狈?&rdo;
华阳忙道:&ldo;玉机姐姐千万不要叫人,让我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如今整个皇宫里,也就父皇这里,他们不敢随便闯进来寻。&rdo;
我叹道:&ldo;公主殿下如何又跑了出来?胡嬷嬷很着急。想必封女巡也急得很。&rdo;
华阳又委屈又不屑:&ldo;她们只会让我不痛快,让她们着急好了。玉机姐姐,我想和你说会儿话,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好不好?&rdo;
我笑道:&ldo;这个小书房,旁人不能随意进来,殿下爱坐多久就坐多久。绿萼,出去斟茶来。&rdo;说着向她使个眼色,令她去鹿鸣轩报信。
华阳却道:&ldo;不必了,我不渴。绿萼姐姐安心坐着吧。&rdo;
见她识破我的用意,我仍不慌不忙道:&ldo;绿萼,那你就留在这里为殿下打扇吧。&rdo;绿萼看看我又看看华阳,默默拿起一柄羽扇。于是华阳端坐在北面的榻上。只见她双目微红,似是哭过。
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听见窗外的竹叶沙沙地响。桌上有一封我还没来得及看的奏疏,被翻到了底,想是我不在的时候,华阳看过了。于是糙糙看了一遍,顿时恍然大悟。
华阳怯怯地看着我道:&ldo;玉机姐姐,我看了临清县的一本上书。我知道本不当看,只是你没来,我一个人很无聊。&rdo;
我合上奏疏,微笑道:&ldo;这封奏疏臣女还没来得及瞧,不知里面说了些什么?殿下似乎颇有感触。&rdo;
华阳道:&ldo;这里面说的是一个孝女的故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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