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姐姐如果知道这件事,也会写信告诉我的。我猜,她多半不知道。&rdo;
芳馨笑道:&ldo;不知道也好,安心养胎更要紧。&rdo;
我哼了一声,几乎要怨玉枢了:&ldo;姐姐竟是个‐‐&rdo;终是忍住,改口道,&ldo;闹出了这样大的风波,她却一无所知。还说圣上天天去看她,她却连察言观色都不会!&rdo;
芳馨赔笑道:&ldo;圣上正是因为怕娘娘忧心,才没有露一丝风声。这正是疼爱娘娘的缘故。&rdo;
我一头倒在榻上,芳馨忙坐在我的脚边为我打扇,带着三分慈爱三分试探道:&ldo;姑娘从今早回宫开始,便有些浮躁。不知昨晚……&rdo;
我叹道:&ldo;昨晚的事,我不想骗姑姑,姑姑也别再提起。&rdo;
芳馨的力道愈加温柔和缓:&ldo;是。不知颖妃娘娘的信中还说了什么?&rdo;
我拿帕子蒙着眼睛,懒懒道:&ldo;才刚姑姑不是看过了么?&rdo;
芳馨笑道:&ldo;奴婢才认得几个字?只看懂了一小半。&rdo;
&ldo;颖妃娘娘说,陛下不知为何忽然惹恼了太后,母子两个有好几日没说话了,整个景园就像被塞进了风箱,到处都是气。昨日淳嫔娘娘侍驾,一句话说得不对,就被赶出了含光殿,险些又将她降成齐姝。&rdo;
芳馨道:&ldo;淳嫔娘娘虽是旧人,却是近来除却婉妃娘娘最得宠的了。&rdo;
我续道:&ldo;连淳嫔都是如此,众人更是战战兢兢。只是谁也不知道母子俩究竟为何争吵,都躲在自己宫里乱猜。昨日午后颖妃去仁寿殿向太后请安,隐约听见太后和宜修姑姑说话,什么&lso;武姜&rso;&lso;窦后&rso;&lso;娄后&rso;的。待见到太后,却见太后眼睛有些红肿,似是哭过。&rdo;
芳馨先是一怔,随即一本正经道:&ldo;太后怎么会为&lso;一篓姜豆&rso;哭?实在是行不通。&rdo;
&ldo;&lso;一篓姜豆&rso;?&rdo;我噗的笑出声来,不禁拂开遮住眼帘的帕子,&ldo;太后说的是一位君夫人和两位皇后,哪里是&lso;姜豆&rso;?&rdo;
芳馨笑道:&ldo;奴婢没有读过书,哪里知道&lso;一篓姜豆&rso;里还埋着一位君夫人与两位皇后呢?还请姑娘指教。&rdo;
这一下我睡意全无,侧过身子,好容易忍住笑:&ldo;姑姑就是不让我睡。&rdo;
芳馨笑道:&ldo;才用过午膳就睡,方太医听了又要啰唆了。不若赏几个故事说给奴婢听倒好。&rdo;
我曲肱枕臂,依旧合上双眼:&ldo;武姜是齐国公主,嫁给郑国的郑武公,生了两个儿子。因生长子时难产,所以起名寤生。郑武公欲立寤生为嗣,武姜却偏爱小儿子叔段。寤生即位,就是郑庄公。叔段厉兵秣马,来攻打郑庄公,武姜便做了叔段的内应。&rdo;
芳馨一惊:&ldo;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能如此厚此薄彼?&rdo;
我笑道:&ldo;大约是因为寤生使武姜难产的缘故吧。可惜叔段不得人心,封地的人背叛了他,他逃到鄢地,又被哥哥击败,后来死在共地。郑庄公将母亲武姜软禁在颖城,发誓说,&lso;不及黄泉,无相见也&rso;。幸而颍考叔从中周旋,这才母子和好如初。&rdo;
芳馨怔怔道:&ldo;真的会和好如初么?何况这&lso;初&rso;,其实也并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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