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眼瞧着吕弄溪就要被带走了,姬易之还没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esp;&esp;“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sp;&esp;“你若为报仇,且告诉我们,总不叫我们死得不明不白——”
&esp;&esp;封雨闻言果然停下了脚步,可对上他那只掌心中圆睁的眼睛时,姬易之忽然有些后悔问了这话。
&esp;&esp;吕弄溪此时的样子更颓丧了些。他被封雨带得双脚离地,高定的礼服被单独扯着领口,连带着整件衣服都变了形状,勒着他像捆着牲口。
&esp;&esp;在这静寂诡异的对峙期间,那张苍白濡湿的面庞上又爬出几道泪痕。
&esp;&esp;“神真伟大。”
&esp;&esp;姬易之一愣,不解封雨为何突然用这样感慨的口吻谈起一件这样不相干的事情,却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
&esp;&esp;“我当年临死的时候总怨,她们造了人,却不闻不管人间疾苦,作壁上观人在苦海中挣扎。好心人命途多舛,无辜人犯厄受死,那些始作俑者反倒大富大贵,福寿绵延。”
&esp;&esp;“我不信命,做鬼也难安息,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争回我那一份公道。”
&esp;&esp;“于是这样稀里糊涂浑过了一万年,忽然的,发现自己又信命了。”
&esp;&esp;姬易之看出来封雨在笑,那团黑雾忽然抽搐几下,泄出好几团黑气。
&esp;&esp;“神创世,但不理事。生灵万物,山川湖海,相安无事至今,是为昔日盘古开天辟地,伴世而生者——”
&esp;&esp;“——因果。”
&esp;&esp;两个人呆呆地听封雨讲着这番云里雾里的话,竟也忘了去拦他。
&esp;&esp;吕弄溪怎么开也开不开的房门,他轻而易举就拧开了。门外乌压压的黑影排列着,房内飘进一股冷飕飕的凉气。
&esp;&esp;是那些来人间当交换生的鬼。
&esp;&esp;他们竟是不呆也不傻了,也不再发出怪声,平日显得怪异滑稽的长相,在此氛围下显得尤为压抑可怖起来,真像极了索命的厉鬼。
&esp;&esp;看来平日里,他们都是在装傻。
&esp;&esp;二人又是一惊——这已当晚的不知道第几个打击。
&esp;&esp;封雨施施然出了门,众鬼浩浩荡荡地跟上,无声无息,如天雷先遣而至的一片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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