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是,当年他妈妈像是甩掉了一个包袱一般地甩掉了他,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国,乌羊甚至是在一个月后才从乌建齐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而往后的这十多年里,乌羊和那个女人之间的联系,除了每个月准点到账的抚养费,就再也没有其他。
乌建齐则将他扔给了保姆,一个月只回家两三次,这样过了一年,就带回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与乌羊同龄的乌停云。
那之后,乌羊对于家庭的信念,算是彻彻底底地崩塌。
……
乌羊出了寝室,跟前来叫他的话剧社社员一起走向摆放着道具的402。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那道伤疤。
时间太久了,在头发的遮挡下,不仔细看其实都看不出这道疤痕有多狰狞,只有乌羊自己触摸时,能感受到那种凹凸不平的粗糙。
他不知道傅匀明平时是怎么对着这道疤下嘴的,那个男人在吻他,或者做ai时,总是很喜欢tian吻他这里,就像是野兽在抚慰伴侣的伤口一般。
乌羊垂下眼,牵起唇角,笑了笑。
真奇怪。
明明是个和他一样我行我素的人,很难想象那个男人真正爱上某个人,会是什么模样,但是傅匀明就是以他自己的风格,这么告诉乌羊了。
——他被他放在了的心上。
乌羊低下头,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切,慢慢的,笑容扩大,直到笑出声。
走在他前头的话剧社社员被吓了跳,扭过头见鬼似的问:“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笑得这么瘆人?”
乌羊笑着抬起头来,一双杏眼明亮地像是映入了整个太阳,语调也像春风般明快:“诶,我说我刚刚被求婚了,你信不信?”
那个男人竟然拐弯抹角地告诉他,他们可以有一个家。
话剧社社员目瞪口呆,像是以为他傻了,嘴里艰难蹦出来一句:“乌羊,你没事吧?!你醒醒,晚上我们就要登台表演了!”
乌羊看着社员那张愕然的脸,大声地笑了出来。
是吗?
是啊,看,没有人会相信在那样一个简陋的寝室中,在那样冷不丁的时刻,他们之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然而神奇的是,傅匀明就是做到让乌羊相信了。
那个男人以他的强势和笃定,轻而易举地,就让乌羊的脑海中,第一次描画出了未来的画面。
乌羊笑着笑着就捂住了脸。
哎,那大叔也太厉害了。
他比不过啊。
他们跨入402寝室。
乌羊笑个不停的模样让话剧社社员摸摸胳膊,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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