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往北方飞去的信鸽,飞行不过半里,行经一处树林,一枝羽箭由某棵大树上射来,竟不偏不倚地贯穿了信鸽。信鸽咕咕地哀鸣了两声,笔直地坠下。
皇甫觉从树上跃了下来,抛下手里的一张长弓,呸开了口中因无聊而咬着的小草梗,邪笑着拎起奄奄一息的信鸽。
&ldo;嘿嘿,早知道你会用这招通知沈宽,若是真让你通风报信,我还能变什么把戏?&rdo;他对信鸽嘿嘿笑着,而信鸽无辜地挣扎,扑拍着翅膀。
穆红绡前脚离开屋子,他后脚就施展轻功离开春水楼,算好方向在此处等着。
联系沈宽,最快的方法是飞鸽传书。现在,这只鸽子落在他手上了,穆红绡怕是怎么等,也等不到沈宽的回答。
他拎着垂死的鸽子,大摇大摆地走回春水楼,嘴角始终挂着那抹笑容。
☆☆☆
杭州城内,歌楼酒肆林立。
其中最负盛名的是天香楼,聚集了上好的酒菜,雕梁画栋奢华无比,只招待富商巨贾,一般人连阶梯都踏不进来。
从北方来了一伙人,在天香楼前停了下来。众人全都是寻常人的打扮,但是仔细观察,个个步伐沈稳、呼吸绵密,看来都是有深厚武功底子的练家子。其中较特别的,只有一个老者,以及队伍之中一个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小个子。
老者头发灰白,看得出来长年劳心劳力,一脸忠诚的模样,虽然穿着寻常,却难掩官家气度。长程赶路,他气喘吁吁地拿出手绢擦着汗,张着嘴直喘气。
&ldo;不行、不行了……不能再走了……&rdo;老人喘着气,只差没当街跪倒。
&ldo;走了一整天,岳老身子受不住,就在这里休息吧!&rdo;一个男人说道,众人的视线集中在那个小个子身上,静待着决定。
小个子耸了耸肩膀,没有什么意见。帽子下一双眼精光四射,灵活极了。
天香楼门前的仆役却挡在前头,看着他们一身寻常打扮,冷哼了一声。&ldo;喂喂,你们这群人是想做什么?进我们楼里吃饭喝酒啊?很对不住,我们楼里今日客满。&rdo;他趾高气扬地撇开头。
男人们脸色一沈,小个子却挥了挥手,几个人全恭敬地退下。
&ldo;雅阁上的厢房,明明都是空的。&rdo;小个子走上前来,顶开帽檐往楼上一看。
在帽子之下,是十分俊美的五官,还有几分稚气,看来是个俊秀少年。
仆役又是一声冷哼,这次的哼声,连十尺外的人都听得见。&ldo;小子,听不懂吗?我们这儿招待的都是高官大爷,没有让你们这种穷酸人家吃的菜色。到时你付不出钱来,是要当了裤子付帐吗?&rdo;
听见仆役出言不逊,男人们全都眼露凶光,却还是被小个子一挥手给挡了下来。
&ldo;你是属狗的?&rdo;小个子问道,清脆的声音里有笑意。
仆役愣了愣。&ldo;什么?&rdo;
&ldo;不是属狗的,怎么一双狗眼看人低,一张狗嘴也净说些浑话?&rdo;小个子讽刺地说道,一双灵活的眼往门边望去。&ldo;你也别瞧不起人,我说,你家掌柜说不定请我进去作客,你信吗?&rdo;
仆役仰天狂笑几声,准备伸腿去踹这不识时务的笨小子。&ldo;笑话,你要银两进得了我们这儿,我就真的当狗,把墙角那碗狗饭给吞了,还帮那条狗仔,把狗碗给舔干‐‐&rdo;
仆役的话还没说完,那小个子动作奇快,往腰间一摸,空中光亮一闪。仆役的嘴上被塞了个满,唔唔直叫。
那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刚好就塞紧了仆役的嘴,小个子淡淡一笑,&ldo;怕我没钱?这锭金子够吗?&rdo;仆役用力地点头,只差没把颈子点断。小个子又是一笑。&ldo;多去学学怎么看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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