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无话可说,愧疚,自责,我任凭她柔弱的拳头就像鼓点敲打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感觉到她拳头的分量,疼在心里。
我伸出手臂,轻轻拥住她,把肩膀借给她……啪!一声脆响,吴惠面色冷漠,颤抖着手,冲我摇摇头,再一次决绝的转身,半蹲的姿势,伸手捉住郝杰的手,是呢喃,是妻子对丈夫的爱。
她说:&ldo;郝杰,你曾经答应要带我去周游世界的,还说等媛媛长大,我们就移民去国外。郝杰,你怎能失信于爱你的人?难道去了那个地方,你就能得到幸福快乐吗?&rdo;
外面的向克松跟杰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想他们是去忙活料理郝杰的身后事,也没有管那么多,我得照顾吴惠。
我默默无言面对吴惠的哭诉,自责,就像一截木头,更或者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就那么傻乎乎跟木桩似的戳在那。
停尸间有人进来。
是一位中年收尸人,他面无表情的走向吴惠,冷冷的声音道:&ldo;家属请出去填写表格。&rdo;然后在郝杰的脚趾上挂了一个编号的牌子,再作势要给盖上一单盖尸布。
&ldo;别动他。&rdo;
收尸人没有理会吴惠的警告,继续我行我素的做。就在盖尸体布要拉到郝杰的头部时,她突然狂,大吼道&ldo;我喊你别动他。&rdo;声出,手一把抓向中年收尸人。
收尸人可能没有想到吴惠有如此狂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本能的拨开她的手,急急后退,口里骂道:&ldo;每一天都有死人,死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rdo;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ldo;滚。&rdo;
&ldo;你们……&rdo;
收尸人吓跑了。
停尸间里除了冷气,死气,尸气,还有就是活生生的两个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吴惠。
她木然的凝望郝杰,口里说:&ldo;他死了吗?&rdo;
&ldo;嗯。&rdo;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问我,就那么答应了一声。
&ldo;他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什么都没有说,我转身过来她不见了。&rdo;吴惠越讲越激动,比划道:&ldo;我去找,到处找,问医生,问护士,她们都说没有看见。&rdo;
我慢慢走向她,冲她鼓励的点头,让她继续讲下去。
&ldo;向克松跟杰森慢半拍赶来,他已经站在十二层上,就像一截木头飞了下来……&rdo;吴惠声音由大变小,就像是在跟谁说悄悄话:&ldo;他受不了,受不了肌肉的折腾,想要回家,医生不让,只管说注射镇静剂,他绝望,想要看媛媛,挣扎……&rdo;倏地,吴惠一把揪住我的衣裳,逼视着我道:&ldo;你为什么没有来医院,为什么?郝杰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他说有你在身边安全,你来的那一晚,是他睡地最香甜的一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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