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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第2页）

凤知微微笑看他。

宁澄烦躁的在地上走了几步，指了指被他点倒的辛子砚，道：&ldo;你刚才也听见了，他有什么错？他这样……他这样的……&rdo;他翻着眼睛想形容词，凤知微凉凉的提醒他，&ldo;赤子之心。&rdo;

&ldo;对，赤子之心。&rdo;宁澄恍然大悟的道，&ldo;这样赤子之心的好人，你干嘛抓着那点旧事不放的要打要杀？&rdo;

&ldo;那点旧事。&rdo;凤知微淡淡道，&ldo;两条人命。&rdo;

&ldo;死都死了做人要朝前看嘛‐‐&rdo;宁澄说到一半突然瞪大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吃吃道，&ldo;辛子砚……辛子砚……你为什么要对付辛子砚？我听说过你被封了记忆，你的记忆里，应该是金羽卫总管杀了你娘和你弟弟，不是老辛！&rdo;

凤知微抬眼望着他，近乎酸楚的笑了起来。

这小子反应不算慢啊。

&ldo;你根本没有丧失记忆！&rdo;宁澄大惊失色的搓着手，转身就要走，&ldo;我得回去通知殿下，你骗他！&rdo;

&ldo;不用了。&rdo;

&ldo;他知道。&rdo;

两声回答同时发出，却不出于一人之口。

宁澄抬起的脚悬在了半空中，半晌向前看看，再向后望望，自己觉得来错了地方，被夹在了两片馍馍中间做了肉馅。

牢门口炽烈的阳光剪影了宁弈修长的身形，他俯首看来的表情十分幽凉，带着宿命般的了悟和苍茫。

凤知微却淡淡的笑起来，有点嘲讽的道，&ldo;只怕陛下也没想到，这京卫卫所，真的不过是楚王殿下家的后门口。&rdo;

宁弈不答，半晌挥挥手，宁澄做贼般的躲开去，宁弈缓缓迈步下阶，道：&ldo;不过一个来去的自由，却也换不得辛先生的出狱，你大可以放心。&rdo;

&ldo;我没什么不放心的。&rdo;凤知微仰靠在潮湿的牢壁上，坦然道，&ldo;进，或者出，没那么重要。&rdo;

宁弈在她牢门前一步停下，蹲下身，仔仔细细摸了摸她身下的糙垫。

凤知微不说话。

宁澄眨巴着眼睛，听着两人若无其事的对答，等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道：&ldo;可不可以说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叫不用了？什么叫他知道？&rdo;

&ldo;就是他知道的意思。&rdo;凤知微淡淡一笑，&ldo;我的记忆根本没被封锁，而他知道我的记忆没被封锁，但他故意让我以为他不知道我记忆没被封锁，而我知道他知道我记忆没被封锁却也故意装作以为他不知道……哎你别昏呀。&rdo;

宁澄的脑袋，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ldo;我若不提出让宗先生封你记忆，你又怎肯再接近我？&rdo;宁弈俯首看凤知微，眼神温柔，&ldo;你我之间，隔着那年的雪，在彼此都不忘却的情形下，你要以什么理由接近我？那年我追逐你的脚步从帝京到糙原到大越，你越走越远，最后我终于明白，只有你&lso;失忆&rso;了，你才有理由回到帝京，和我从头开始，不是吗？&rdo;

哪怕那开始是复仇的开端，也胜于默然远避。

&ldo;殿下用心良苦。&rdo;凤知微沉默半晌，短促的笑了下，&ldo;我怎敢不成全？&rdo;

&ldo;我宁可你坦然接近我暗算我，在时机成熟后给我雷霆一击，也不要你因为那段仇恨存在，不得不避开我远去天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然老去，或者多年后才突然出现给我一刀。&rdo;宁弈探手于牢狱变幻的光影里，向着那女子凝定的身影，轻声若梦幻的道，&ldo;知微，我宁可你一直在我身侧，在最近的距离里，杀我。&rdo;

第十四章白月光

阴暗的金羽卫牢狱飘荡着似有若无的水汽，混杂着积年青苔和掺杂了鲜血的泥土的气息，暗色里所有人都影影绰绰，像一个个迷离飘忽的梦境。

凤知微也如一道虚影混沌于黑暗，在模糊与分明的边境里游移，日光变幻照上她的眉宇，她迎着那光轻轻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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