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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他说：&ldo;你！&rdo;

我说：&ldo;帽子也是你哥的，拖鞋也是。&rdo;

他怒道：&ldo;你还没有进我们聂家的门！&rdo;

我想了想，问他：&ldo;你是不是不认同我？&rdo;

他冷声：&ldo;当然不认同！&rdo;

我说：&ldo;好吧。&rdo;

他重复：&ldo;好吧？你那是什么反应？好吧？&rdo;

我惊讶，问他：&ldo;不然呢？&rdo;

他说：&ldo;我不认同你，大伯母也不认同你！你是一个入侵者！&rdo;

我踌躇地看了他一眼，问他：&ldo;我应该哭吗？&rdo;

简兮在一旁低声劝聂因：&ldo;你别这样，路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rdo;不知他们路上达成了什么协议，聂因却没再出声。简兮勉qiáng对我笑了一下，像是难以启齿，终于还是开口：&ldo;聂小姐，能不能单独和你聊几分钟？&rdo;

康素萝早就给我定xg，说我这人欺硬怕软，聂因那种直来直去的怒火我知道怎么对付，但简兮这样的做派我完全没法儿拒绝，正要点头，外门突然被推开，聂亦一身运动服走进客厅，边拿毛巾擦汗边抬头向我说：&ldo;非非，水。&rdo;

我一瘸一拐地去给他拿水，他愣了一下：&ldo;忘了你脚崴了，我自己来。&rdo;

我一瘸一拐地退回去。

客厅里氛围古怪，聂亦却在那儿不紧不慢地喝水。良久，他将杯子搁下来，毛巾搭在脖子上，淡淡地和客厅里聂简二人道：&ldo;你们和她不熟，没什么需要单独谈的。&rdo;

简兮柔声道：&ldo;没有什么特别要谈的，只是聂小姐人看着就很好。&rdo;轻声道：&ldo;阿姨那边我也劝过。&rdo;她努力笑了一下。&ldo;再说聂小姐嫁过来，以后也总是会熟起来的。&rdo;

这期间聂亦一直没说话，像是很认真在听她说什么。简兮话落的时候，他平缓道：&ldo;以后你们也不用熟起来，就这样吧。&rdo;

这场谈话到此结束，像是隐含了很多信息，又像是什么信息都没有，我站那儿脑子里一直飘问号。

聂亦扫了我一眼，问我：&ldo;吃过早饭了？&rdo;

我点头。

他说：&ldo;那让司机直接送你去医院。&rdo;

直到我走，聂因和简兮还一直待在客厅里，而我突然想起来，曾经好像的确从童桐那儿听过那么一耳朵，说聂亦聂因简兮三个人从小一块儿玩到大。聂因刚才说，我是一个入侵者。

入侵者，这个词语有意思。

09

我们家最有智慧的女人其实不是我妈，是我奶奶。但我三岁没到她就过世了。

聂非非这个名字就是我奶奶给我起的。

我奶奶是个传奇，我爷爷是她的第二任丈夫，比她小十岁。我出生时我奶奶已经六十多岁，她跟我爸说，她活到这把年纪，才悟出人生有很多非其不能、非其不可的事qg，譬如《淮南子》里说&ldo;非澹泊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非宽大无以兼覆，非慈厚无以怀众，非平正无以制断&rdo;。很多人觉得非其不可是种选择，其实非其不可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因果，且是一对一的因果。所以她给我起个名字叫非非，说世间所有的&ldo;非&rdo;都含在它唯一的&ldo;是&rdo;里，所有的&ldo;果&rdo;都含在它唯一的&ldo;因&rdo;里，所有的结束，其实唯一的那个开端都早已给出了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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