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不是多话的人。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赵雨菲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走出柴门,回头望了一小会儿,才转身回家。
几案上的粥已经冷了,程墨热了,就着腊肉吃了。
第二天一早,程墨收拾出门,去皇宫。
御街很宽,不时有骏马或是马车从身边疾驰而过。程墨放慢脚步,感受古代皇城的威严气息。
几匹骏马飞驰而过,又不约而同勒住缰绳,先后圈转马头,在程墨面前停下。
程墨感觉有人拦住去路,从沉思中回过神,抬起眼眸。眼前四人,全是羽林卫校尉的装束,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当先一人二十五六岁,身材槐梧,戏谑道:&ldo;这不是程五吗?听说你去赌场踢馆,以致昏迷。怎么,这么快就好了?&rdo;
程墨族中排行第五,同僚以程五郎称呼他。
话音刚落,同伴们哄堂大笑,有人接茬道:&ldo;武四哥可真给他脸上贴金。什么踢馆,我们羽林卫的脸都给他丢光了。&rdo;
又有人道:&ldo;喂,程五,你不是快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rdo;
这些人,程墨自然一个不识。他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一本正经道:&ldo;我去阎王殿,阎罗王说我福寿绵长,是有大出息的人,以后会拜将入相。于是把黑白无常训斥一顿,恭恭敬敬送我回来了。&rdo;
四人一怔,随即大声哄笑起来,笑声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一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程墨道:&ldo;你小子可真会吹。就你,还拜将入相?你要能拜将入相,我一定能得道成仙。&rdo;
程墨又眨了眨桃花眼,道:&ldo;好啊,我们赌赌。&rdo;
&ldo;哈哈哈!&rdo;笑声更大了,四人都笑弯了腰。武四哥笑指程墨,道:&ldo;你小子真是死性不改。&rdo;
没钱上赌场,就和同僚赌上了。在他们看来,程墨声名狼藉,谁和他赌,岂不是跟他一样名声扫地?他们可没他这么笨呢。
程墨两手一摊,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道:&ldo;算你们聪明,明知会输,所以不敢赌。&rdo;
对于善意的取笑,程墨一向不计较。他早就预估到同僚们会这样看他了,毕竟以前的程墨给他们的印象太差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过来的。
&ldo;哎哟,笑得我肚子疼。&rdo;一人笑伏在马背上,道:&ldo;程五,你可真逗。&rdo;
武四哥名武空,吉安侯第四子,是四人的头儿。他笑了一阵,强按下笑意,道:&ldo;你小子越来越贫了,小心再被人打晕过去。走吧。&rdo;
最后一句是对同伴说的。几人不再理会程墨,飞驰而去。
第4章约架
来到宫门口,程墨掏出腰牌递给守卫。守卫接过腰牌,漫不经心瞄了一眼,笑道:&ldo;程五来了?最近还赌吗?&rdo;
羽林卫是精英中的精英,自建立至今几十年,从来没有人因为赌博和人大打出手被打晕,程墨不说绝后,也是空前了。
程墨心里苦笑,表面上却若无其事,道:&ldo;怎么,你要和我赌?&rdo;
守卫没想到程墨会这么问,吓了一跳,双手连摇,道:&ldo;不是不是。&rdo;忙把腰牌还给他。
程墨接过腰牌迈步进宫,走没几步,迎面走来一群说说笑笑的羽林卫,看到程墨,有人啐了一口,道:&ldo;丢人现眼!&rdo;
程墨初来乍到,本不想惹事,装作没听见,径直往里走。双方擦肩而过时,又有人指名道姓道:&ldo;程五,你还有脸来啊!&rdo;
这就不能忍了。程墨脚步一顿,勾勾唇角,笑了:&ldo;你谁啊?&rdo;
这话在这些人听来,嚣张到了极点,这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顿时大哗,一个个横眉怒目。
程墨还真不认识他们。今天来报告,本想扮失忆重新认识上司同僚,没想到他们对以前的程墨这么反感,简直当他是羽林卫们的耻辱。
他笑得更欢畅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睥睨众人,道:&ldo;怎么,想打架?&rdo;
以前的程墨是废物,出操掉队,当差失联,只会赌。要不是刘淘甫容忍他,早被开除了。现在这个废物点心居然敢挑衅他们,反了他了。
这群羽林卫有十几人,先前出声讥讽程墨的名叫罗安,也是勋贵之后,最看不起程墨一个旁支混进羽林卫,早就有心教训他了。不就是一个旁支么,打了也就打了,能把他怎么样?同伴明白他的心意,看起了程墨的笑话。没想到程墨不怂了,还敢还嘴。这还得了!
罗安越众而出,和程墨面对面,抬起下巴,高傲地道:&ldo;就你?信不信我伸一根小指头就打得你满地找牙。&rdo;
难得废物自己送上门,以他的身手,不用两拳,就把废物打趴下爬不起来。
同伴一个个大声哄笑,有人高声道:&ldo;程五,你有种别跑。&rdo;
敢挑挑衅他们,这是找死!他们这么多人,一人一脚,踹也踹死他了。
能进羽林卫的人,身手自然不差。可程墨没有被人欺上门的习惯,毫不畏惧道:&ldo;废话什么,找地方好好打一场。&rdo;
罗安气极反笑,道:&ldo;你小子等会儿可不要哭着求饶。&rdo;
同伴大笑,纷纷道:&ldo;走,到校场去。今天非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可,看这小子以后还敢不敢给我们羽林卫丢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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