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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林碧玉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他刚走进去脸上便一疼，他侧头去看，林碧玉站在那，满眼愤恨地瞪着他，刚才她打了他一巴掌。

周森抬手轻轻抚过脸颊，又不甚在意地放下手，转开视线坐到椅子上。

&ldo;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rdo;林碧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冰冷道，&ldo;周森，你也太着急了，我都答应帮你了，老大的位置迟早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居然又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现在不但陈兵完了，我也快完了！&rdo;

&ldo;你不是还好好站在这吗。&rdo;周森没什么所谓地靠到椅背上，目视前方，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事，更不介意她那一巴掌。

&ldo;我留在这是为了等你，我马上也会被带走。&rdo;林碧玉咬唇说，&ldo;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不是让律师跟陈军说过什么？&rdo;

周森这时总算回过了头，淡漠地看着她说：&ldo;你还问我做什么，你自己在心里不是已经把罪名都按在我身上了吗？那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我都承认就是了。&rdo;

&ldo;……你什么意思？&rdo;林碧玉皱起眉。

&ldo;你已经觉得这些事都是我干的，那就当是我干的吧，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要的是陈氏的财产和人脉，一旦陈兵被抓，陈氏就真没剩下什么钱给我了，我相信现在公司账目上的财产已经全都被冻结了，现在又出了交易失败还引来条子的失误，以后愿意再跟陈氏做生意的人也没几个了，我现在爬上去的当这个老大，真是好处太多了。&rdo;

他最后的话极尽讽刺，林碧玉冷静下来也觉得他如果真是想做老大，根本没必要这么做，陈氏这次机会被摧毁，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从一开始就将她自己的账目与公司分开，任何活动都不与公司有表面上结合，否则的话，这会儿她已经被抓进去了。

林碧玉仰起头，闭了闭眼，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紧握着拳说：&ldo;对不起，我有点太激动了，但你应该理解我，条子带着大批人来，带走了所有人，这种场面，我相信谁看见都很难不激动。&rdo;

&ldo;他们怎么不把你也带走？我是不是也能怀疑这件事和你有关？&rdo;

周森现在说每一句话都很气人，可又让林碧玉毫无办法，她想了想，觉得他大概是为那一巴掌，以及她刚才的&ldo;误解&rdo;而气恼才会如此吧。

&ldo;他们是想把我也带走的。&rdo;林碧玉吸了口气，&ldo;事实上我一会就要过去，他们的人还在下面等着我，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律师就在外面，条子让我回去配合调查，马上就得去。&rdo;

周森看向她，眉眼依旧平平淡淡，安闲沉静。

林碧玉露出可笑的表情：&ldo;我跟他们谈的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要见你一面，他们居然答应了，你说我为什么怀疑你？&rdo;

周森眼神奇妙地问：&ldo;所以你觉得这次还是我和条子里应外合？&rdo;

林碧玉不说话，但沉默有时也代表着默认。

周森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叹了口气：&ldo;阿玉，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是和陈兵在一起时间长了被传染了吗？&rdo;

林碧玉一惊：&ldo;你知道？&rdo;

周森不屑地笑了笑，说：&ldo;你以为条子答应你，是因为我和他们有什么关联？&rdo;略顿，也不需要她回应，他按着额角，头疼地说，&ldo;他们本来可能找不到我，直接带你们回去，现在好了，多一个人被带回去配合调查，有你这个鱼饵来帮他们钓我这条鱼，条子可不傻，何乐而不为？&rdo;

如果罗零一在场，肯定要感慨一句，这男人真会偷换概念，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可惜，林碧玉并不知道那些复杂的内情，在她看来，周森的话真是点醒了她。

她如梦初醒道：&ldo;坏了，我太着急了，居然犯这种错误。&rdo;

周森摇摇头，自嘲地说：&ldo;你不是着急，你只是从心底里就没有相信过我，你一直对我存有顾虑，就像陈氏兄弟一样，始终不把我当成自己人。一旦出了事，就立刻怪到我头上，你还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些，知道我之前有走过消息给条子，所以这次理所应当地认为又是我。&rdo;他嘴角噙笑，却笑得狠绝而愠怒，&ldo;不被任何人信任的人，可真是太痛苦了。&rdo;

语毕，他开门出去，警察立刻迎上来，拿着手铐，意图再明显不过。

周森伸出手，手铐铐在他手腕上时，他甚至感到解脱。

十年了，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和身份。

公安局，以前踩破了门槛的地方，每天来还有门卫会和他打招呼，可现在的门卫已经换了人，早就不认识他了。记得那时候，有同事给他带早餐，他一边吃一边处理案子，每次见律师，都是以警方的身份，现在完全调过来了。

戴着手铐下了警车，被押着走进公安局里面，他发现这间熟悉的办公室和十年前不同了许多，有人挪到了靠窗的位置，吴放的办公室门换了新的，记得他刚来警队的时候他那扇门就已经摇摇欲坠了，那时还舍不得换，现在换了估计也是以前的实在顶不住了。

他和林碧玉被分开讯问，铜墙铁壁的讯问室，他以前都是坐在对面，这次却坐在了另一边，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小年轻人，刚进警队，和当初的他一样，意气风发，目中无人，什么犯罪分子都敢得罪，以至于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他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好奇，还有点轻蔑，他不知道周森的身份，会这样也可以理解，毕竟警察从来不会对犯罪分子有好脸色，而卧底的身份也不可能全警队知道，那太危险了。

吴放进来的时候，那小警察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说：&ldo;吴队。&rdo;

吴放点点头说：&ldo;你先出去吧，把门关好。&rdo;

小警察点头出去，关门时看见周森似笑非笑地揶揄吴放：&ldo;派头真不小啊吴队。&rdo;

那熟悉的语气，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热络而亲切，其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很轻微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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