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见牡丹绕开自己,抬步往里去了,匆忙喊道:&ldo;何娘子,您真的不肯听这句话么?这可关系到您家六公子和您的事qíng,您要不听,过后可别后悔。&rdo;
牡丹心里一动,随即看了贵子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秋实见状,急道:&ldo;何娘子!您可真狠心那!明明有机会可以救得您家六公子出来,您竟然听都不肯听……&rdo;果见铺子里的伙计都看过来,秋实心里正高兴,正想再接再厉吼出两句威胁牡丹就范,忽见一个年轻面生的小厮眯笑眯笑地朝自己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了一声:&ldo;小兄弟,你可真不懂规矩。&rdo;紧接着秋实就觉得肩膀一沉,膝弯里一软,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
秋实&ldo;哎呦&rdo;地叫了一声,侧头看着贵子嚷嚷道:&ldo;你gān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凶么?&rdo;
贵子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脚踩在他的小腿上,沉着脸就是一耳光,骂道:&ldo;呸!不要脸的狗东西!我们何家的事qíng关刘家什么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上门来找打的。再在这里胡乱嚷嚷,把你舌头割了!&rdo;
秋实被他搧得眼冒金星,挣又挣不脱,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口水来,仍大声喊道:&ldo;你敢!&rdo;
贵子一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店铺后面拖:&ldo;你看我敢不敢!&rdo;
秋实害怕,杀猪一般地尖叫起来,死命往地下坠:&ldo;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进去。&rdo;
贵子黑着脸抓着他的衣领,使劲儿搧了两个耳光道:&ldo;你刚才不是想进来么,这便让你进来了,你却又不肯,是何道理?&rdo;
秋实被打得捂着脸只是&ldo;哎?哎?&rdo;地乱叫,贵子吼道:&ldo;还敢乱说么?&rdo;说着又是不停歇地几巴掌。
秋实吃痛,哀哀告饶:&ldo;不敢了!&rdo;
贵子道:&ldo;懂得规矩了么?&rdo;
秋实道:&ldo;懂了。&rdo;
贵子又道:&ldo;下次见着我家娘子还敢这般无礼么?&rdo;
秋实哭丧着脸道:&ldo;不敢了。&rdo;
几个伙计看得捂着嘴只是笑,恕儿出来笑道:&ldo;贵子,娘子说把他扔出去,别打疼了你的手。&rdo;
贵子果然叫了几个伙计来,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前后dàng了几下,猛地将秋实给扔了出去。秋实被砸在大街上,好一歇才一声哭了出来。众人站在香料铺子门口抱着手哈哈大笑,秋实坐在街中间哭了一回,方丢下一句狠话:&ldo;你们等着瞧!&rdo;然后抹着泪一瘸一拐地去给刘畅报信去了。
牡丹坐在后堂里,将炭盆里的炭灰拨了拨,眼瞅着那炭燃得红彤彤的,便有些失神。贵子轻手轻脚地进来禀道:&ldo;人走了。&rdo;
因他能gān,牡丹向来高看他一眼,仍叫恕儿端了杌子给他在炭盆边坐了,又加了一碗热茶汤。
贵子原本是等着她主动问自己的,因她不问,索xg道:&ldo;娘子怎么看刚才这件事?看似是漏了风声,要不要小的去问问郭都尉?按小的对郭都尉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只是怕什么地方出了岔子……&rdo;
&ldo;不用去问。&rdo;牡丹道:&ldo;我在想,姓刘的要么是知道了些风声,要么就是凭空猜测,故意试探来的。我若是怕那小厮嚷嚷了,他说不定越发怀疑我们。郭都尉那里,他若是果然泄了我们这里,你去找他也无用,若是没有,又叫他寒心。下次再有什么事儿,可就不好开口了。就算是要找他,也要把事qíng弄清楚,看看到底错漏出在哪里,才好去请他帮忙善后。&rdo;
贵子沉吟片刻,道:&ldo;那现在怎么办?就算是姓刘的没有任何把柄,胡乱猜测,他这样来乱吼一气也不好。传到家里去,只怕杨姨娘等人会说您见死不救……外面知晓了,闹起来也是麻烦。&rdo;
牡丹低低咳嗽了一声,道:&ldo;先等着。如果姓刘的果然知道了点什么,他片刻后就会找上门来;若是不知,只是试探,便不会来了。&rdo;她顿了顿,道:&ldo;再说了,我赌死他不敢到外面去乱说。除非他想与我两败俱伤。&rdo;
正说着,就听见外头有人来报:&ldo;娘子,有位客官说是要买沉香木呢。老掌柜的问他要多少,他说要一车。老掌柜的说没有,他便坐着不走,说咱们家这么大的铺子怎会连沉香木都没有。&rdo;
这明显是故意刁难了,还故意挑着沉香木要,似是个晓得些内qíng的。牡丹皱眉道:&ldo;是谁?&rdo;
那伙计有些作难,道:&ldo;是刘畅。&rdo;
牡丹的眼皮不由跳了跳,道:&ldo;告诉他,何家不和他做生意。&rdo;
那伙计依言去了,贵子、恕儿都沉默下来,这正应了牡丹适才那句话呢,刘畅手里有把柄,故而片刻后就杀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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