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辞似乎没想到会听见这样高的评价,脸颊染了一层薄红,又低声道了句谢,而后匆匆离开,背影透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裴向云面色不虞地走近了几步:&ldo;师父……&rdo;
江懿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地打量了他片刻:&ldo;伤好了,又有精力发疯了吗?&rdo;
裴向云目光一黯:&ldo;我没有……&rdo;
&ldo;你没有?&rdo;
江懿冷笑一声:&ldo;那方才谁像是要杀人一样跑过来的?&rdo;
裴向云动了动唇,小声道:&ldo;你都没来看过我。&rdo;
&ldo;知道你死不了,还需要去看么?&rdo;
江懿避开他那过于失望和消沉的目光:&ldo;养好伤就行了,我去不去重要吗?&rdo;
&ldo;所以你一直和江书辞待在一起吗?&rdo;
裴向云觉得自己怕是疯了,才会这样质问江懿:&ldo;你不去看我,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吗?&rdo;
江懿觉得裴向云好像疯病又犯了。
他懒得再纠结狼崽子这奇怪的逻辑,冷下脸道:&ldo;你要是就为了这个来浪费我时间,不如回去躺着,明日便要动身了,别耽误我的事。&rdo;
裴向云咬着唇看向他,一直揣在怀中的手动了下,似乎想掏什么东西出来。
江懿看见了他的小动作:&ldo;还有事吗?&rdo;
裴向云眼眶微红,轻声道:&ldo;原本是有的。&rdo;
&ldo;这些天养病的时候,学生闲来无事,用红线和其他东西编了条平安扣。&rdo;
少年的手似乎轻轻发着抖,从怀中摸出一条造型简单的红绳。
&ldo;小时候我爹给我说,用红线金线还有其他的东西编成平安扣送给别人,能替那人挡灾……&rdo;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委屈,&ldo;我编了五天才编好,虽然不好看,但学生确实是想编出来送给师父的。&rdo;
所谓「其他的东西」,是他的一缕头发。
在父亲的故事中,若取自己的一缕头发编进红线与金丝,做成平安扣送给心爱之人,这辈子便能替他将灾祸悉数挡下来,反噬在送平安扣的人身上。
但他并未告诉江懿。
他不想江懿听后觉得像是乌斯的邪术,从而对自己的抵触更甚。
江懿垂眸看着那条平安扣,心中某个地方蓦地被什么触动了下,面上却依旧毫无波澜。
裴向云见他不说话,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声音中多了些许哽咽:&ldo;我知道我编的丑,我也不讨你喜欢,所以刚才就不想送给你了,省得你看着也烦。&rdo;
他说完后顿了顿,径直转过身去,鼻音很重,赌气似的道:&ldo;不打扰师父,学生走了。&rdo;
裴向云说走就走,咬着牙头也不回,眼泪却无声地从眼角落了下来。
可没走几步,他便听见那人无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ldo;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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