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声神色凝重,他感觉到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盯着他,步步紧逼,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第二日,张闻声来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
&ldo;梨园行的好日子过去了,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听戏?&rdo;院长递给老生一根&ldo;黄鹤楼&rdo;。
&ldo;京戏是国粹,怎么没人听?&rdo;老生夹着烟,院长又凑上去点火。
&ldo;对,对,道理都对,可现实呢?你得多去外面看看,现在是市场经济,好不好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得看市场!&rdo;
张闻声扒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偷听两人谈话。他不仅担心剧团,更担心师父。
&ldo;散了也好,咱这小地方,回头再把年轻人耽误了。你徒弟不错,我给他联系,安排北京的剧团,这回你放心了吧!&rdo;
老生抽着闷烟,不说话。
&ldo;咱们岁数都不小了,也该享享清福了,难道你还想在台上唱一辈子不成?&rdo;
&ldo;我不懂你那一套,我就知道把戏唱好,总有人爱看、有人爱听。哪怕台底下就坐两个人,我也要唱好这出戏,到我唱不动为止!&rdo;老生把剩下的烟屁股猛地按进烟灰缸里,甩手出门。
张闻声跟老生差点儿撞个满怀,低头不敢看师父的脸色。
&ldo;这老东西!&rdo;院长对着空气骂了一句。
桌上的座机响起,院长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道:&ldo;谁啊?没事儿老打什么电话!&rdo;
对面刚说了一句,院长的脸倏地皱成一团,声音激动:&ldo;你再说一遍!&rdo;
林瀚的大刀直直地插在剧场正门上,锃亮反光,照出院长难看的脸色。
&ldo;昨天我俩还聊呢,今天是他演《红鬃烈马》三周年整。&rdo;围观的演员窃窃私语。
张闻声盯着长刀愣神,脊背发凉,他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
4
张闻声在林瀚留下的刀上,同样发现了镁粉的痕迹,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那台老相机。
张闻声推开老生的换衣间,那部相机年代久远,他想,师父一定知道它的来历。
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小台灯,老生不在,张闻声等得不耐烦,来回转悠,观瞧师父收藏的字画,每一幅都码得端端正正,唯独一张画框盖着一块红布。他心里升腾起一种诡异的感觉,鬼使神差地揭开那块红布,剧场的照片展露在眼前。
这张照片他见过,正是老生之前擦拭过的那一张。他把照片移到灯下,原本空荡的舞台照,竟然出现了三个人。他一眼认出穿武生服的林瀚,手臂高举,仿佛握着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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