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到了她的歌声。不!我胸中的那口气就快用光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自己又恢复了动力,努力扑动着双手,飞速地向上浮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猜海水的深度至少有20米,在最后一口氧气耗尽前,我终于浮出了海面。
又能呼吸到空气了。
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是极度的恐惧,还是极度的兴奋?至少我还活着。
我一边大口地呼吸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向岸上游去,也许是借着涨潮的水势吧,我很快就游进了海湾。我小心地避开暗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终于回到了陆地上。
‐‐人,毕竟还是陆地上的动物啊!
这时我浑身都虚脱了,脚踩着地根本就站不稳,一头倒在了地上。
天已经快黑了,暮色笼罩着大海,而无数的坟墓就在不远的山坡上,理智逼迫着我站了起来。我胡乱地擦了擦身体,匆忙地穿好衣服,这时候只感到浑身冰凉。但幸好又缓过了一点劲,便拼命向幽灵客栈的方向跑去。
当我精疲力尽地回到幽灵客栈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一把推开客栈的大门,一阵冷风随着我吹进了大堂里,悬在房顶的电灯不停地晃动了起来。在一阵摇曳的惨白灯光下,我看到他们都围坐在餐桌前,那阵冷风吹乱了水月的头发。他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淹死的落水鬼。
&ldo;你去哪儿了?&rdo;丁雨山站起来问道。
&ldo;我去游泳了。&rdo;我抱着自己的肩膀,颤抖着回答,犹豫了片刻,没敢把刚才在海底看到的一切说出来,只能搪塞着说,&ldo;海水太凉了,我一不小心就抽筋了。&rdo;
&ldo;天哪,你能活着回来真是个奇迹。&rdo;他的表情非常惊讶,就好像我应该被淹死似的。
我点了点头:&ldo;是的,这是个奇迹。&rdo;
&ldo;你看到了什么?&rdo;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继续问:&ldo;我问你在海底看到什么了?&rdo;
我怔怔地看着他,却不回答。我用眼角的余光向餐桌上扫了扫,正好和水月的目光撞在一起。
丁雨山忽然压低了声音问:&ldo;你看到海底的幽灵了?&rdo;
&ldo;你别问了,别问了。&rdo;我低下了头,不愿意再回答。
&ldo;告诉你吧,客栈周围的海水里有幽灵,曾经有许多人都死在这片海里。就在上个星期,有一艘渔船在附近的海面触礁沉没了,船上的13个人全都死了,至今没有一具尸体能打捞上来。&rdo;
&ldo;别说了。&rdo;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抱着瑟瑟发抖的肩膀说,&ldo;我现在又冷又饿,能吃点什么吗?&rdo;
他们立刻给我让了一个空位,我看到阿昌也跑了出来,他盛了一碗热汤放到我面前。我再也顾不上别人,一口气就把热汤喝得精光,一股热流穿肠而过,立刻让身体舒服了许多。然后我端着饭碗狼吞虎咽起来,不到10分钟就把肚子填满了。
这时候我听到丁雨山在说:&ldo;阿昌,去给他烧洗澡水。&rdo;
我立刻站起来,跟着阿昌走进了浴室的走廊。
阿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摇摇头走进了烧水的小房间里。我来不及换衣服就进了浴室,很快水龙头里就放出了热水。我钻进放满热水的木桶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可是,我的感觉却还像是在海水里,一片热气腾腾的海水,至少浴室里淹不死人。
我再也不敢想象,刚才在海里发生的一切,我更愿意相信那只是场恶梦。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低下头看了看脚腕,真不敢相信,在右脚的腕部,竟然真的有一道红红的印痕,甚至还有一种被人拉住的感觉。难道海里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急忙在热水中使劲地按摩脚腕,但那红色的印痕却始终没有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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