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来了?&rdo;她往李晋东身后边瞄:&ldo;孔扬呢?&rdo;
李晋东觉得方琳犯毛病:&ldo;我来给外婆过五七,关孔扬什么事。&rdo;
方琳就耸耸娇俏的小鼻子,又拿手肘往李晋东腰上拐:&ldo;你们俩不是走得近么,我以为你到哪了他也要去哪……&rdo;又问他:&ldo;孔扬是不是和你住一道了?&rdo;
李晋东很吃惊于自己表妹消息的灵通。这事他可谁都没告诉。
&ldo;你怎么知道?&rdo;
方琳得意地挑眉:&ldo;韩佳佳说的。她蹭着孔扬请吃饭,之后又说要去孔扬家里坐坐。孔扬就说他和你住一块呢。&rdo;
她露出一种似乎是鄙夷、又似乎是嘲笑,总之不能用褒义来形容的笑脸:&ldo;你说那个女人贱不贱?真没见过一天到晚自己主动往男人身上贴的。&rdo;
李晋东瞪了她一眼。方琳就吐吐舌头,住了嘴。
李晋东却又想起前两天孔扬晚回来。说是跟朋友出去吃饭。原来是跟韩佳佳。
他低低地哼了一声。
&ldo;诶,晋东你来了?&rdo;何冰擦着手从厨房间里走出来。方琳很乖巧地叫了一声姨妈。
何冰就曲起手指去敲她的额头:&ldo;刚才怎么说话呢?让你妈听见了还不扇你一巴掌。&rdo;
方琳吃了一记毛栗子,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伸手挽住何冰的胳膊,黏黏腻腻地贴上去蹭着:&ldo;姨妈最好了,才不会给我妈告状?&rdo;
何冰被她蹭得直乐,好半天道:&ldo;刚才你说的那姑娘呀,我记得的,是不是和晋东一个高中的?&rdo;
李晋东应了一声,何冰就又说:&ldo;确实是大姑娘了。再不出嫁也来不及了。能扒住一个男人是一个。而且孔扬又是那么优秀的。&rdo;
她指指李晋东,很恨铁不成钢地说:&ldo;要是你有人家孔扬一半的好了,我也心满意足了。&rdo;
李晋东特别无辜。耸耸肩膀:&ldo;我哪儿不好了?&rdo;
&ldo;你好,能没有女孩子追着你?&rdo;何冰道:&ldo;你也快三十了,别老想着玩了,得找个姑娘成家了!你爸和我还等着抱孙子呢。&rdo;
李晋东心里面有些沉。
上次相亲出了个乌龙,没什么结果,何冰也没说什么,李晋东就以为他妈总还想着让他再好好工作几年。反正男人要结婚也并不急。
可原来两老心里都念着让他结婚生娃的事儿。
他往自己家老妈脸上看过去。方琳还在搂着她闹,何冰笑得很开心,眼角那边一道道皱纹就堆叠了出来,长长的鱼尾绵延不尽似的。
鬓边也有了白发。耳朵边上别着黄色毛线细花,就把那几簇白头发衬得特别鲜明。
李晋东记得自己老爹头发也挺早就白了。为了看着好看还特地去染黑。结果一染就成了瘾,染发剂的副作用下白头发长得更加的快,效用一用光,满头白花花的还挺吓人。只能隔几周就去染上一次。
他心里有些黯然。父母都老了。
但他注定给不了他们想要的。
他是不孝。
&ldo;喂,你想什么呢?&rdo;
方琳又伸手来戳李晋东。这回要戳他的脸。李晋东忙往后一躲,方琳乐得咯咯的笑。
&ldo;行了,妈也不逼你。&rdo;何冰看李晋东有些魂不守舍,就道:&ldo;但往后我要是给你安排相亲,你别不肯去。你妈我老了,没多少年活头,你好好看着办吧。&rdo;
&ldo;妈!&rdo;李晋东簇拢眉心。自从外婆去世,何冰就总爱把死这个字提在嘴边。好像她见过了自己母亲的去世,就再也不怕这个虚无缥缈的事情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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