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笑着摇了摇头,&ldo;女侠客气了,若早知是安远的镖,我等哪里敢动念头呢。女侠放心,我等这就离开。&rdo;他转头,对手下道,&ldo;去把清音叫回来……&rdo;
&ldo;班主不忙。&rdo;俞莺巧带着些许无奈,道,&ldo;如今天色已暗,公子又正替清音姑娘画像,贸然叫她离开,岂不可疑。若是事情揭出来,多少损了脸面。不如今夜就一同休息吧。&rdo;
&ldo;女侠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rdo;班主慡快地答应下来。
俞莺巧含笑谢过,又想起了什么,问道:&ldo;在下还有一事请教,不知班主这趟&lso;买卖&rso;是集上见了我们临时起意,还是听了什么江湖消息?&rdo;
班主笑道:&ldo;女侠自己也说了,此地方圆百里鲜有人烟,哪里会有人上这儿做&lso;买卖&rso;。我们是得了消息,说近日有人带着不少珍奇古玩打此地经过,这才做了盘算。&rdo;
&ldo;班主可知消息的来处?&rdo;俞莺巧追问。
&ldo;女侠你是知道的,这种事本不方便说与人听。不过,这次我确实不知消息从何而来,但这消息传得甚广,只怕知道的人不少。&rdo;班主忽然露出些郁闷之色,抱怨般道,&ldo;不是我说呀,既然是镖,女侠还是挂上镖旗的好,也免得再有我这种不明就里的,撞上这钉子呀。&rdo;
俞莺巧无奈。出谷之前,肖让就嘱咐过她不要提起托镖之事,这是其一。其二么,说来可笑,肖让对安远镖局的镖旗甚为不满,还说这旗子与香车不配,一定不准挂上。基于此二项,一路之上都未挂镖旗。先前遭遇羊角寨,她才拿出来示了警,之后便又收了起来。
班主见她神色凝重,便也不多说了。他又谢过俞莺巧,继而吩咐手下做饭烧水,不在话下。俞莺巧也与自家的镖师吃了饭,又讨论过行程,安排了守夜。夜色愈深,众人大多休息了。
俞莺巧在周围巡过一圈,走到了肖让的马车旁,隔着帘子略看了看。马车之内,烛火通明,依稀可见人影摇晃,分辨得出是在作画。她站了片刻,又走回到火堆旁坐下。虽是四月天气,夜里到底清寒。俞莺巧身上的衣衫轻薄,夜风一吹,略生寒凉。她摩挲了一下手臂,靠近了火堆一些。夜色渐深,清寒月光,冷冷相照。周遭愈发安静起来,只有寥寥的雀鸟夜啼,伴着糙虫悉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让的马车里忽起动静。俞莺巧警惕地起身,握着鞭子走过去。只见车帘一动,清音拧着眉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到俞莺巧,她似乎吓了一跳,怯怯地不知如何反应。皎洁月光下,她一身茜红裙衫,娇艳如三月桃杏。脸上已然施过脂粉,愈发显得肤白如雪,眉若春山。淡淡胭脂晕在眼角,平添妩媚。比起先前,更加动人。
俞莺巧不由心生赞叹。她笑着,招呼一声:&ldo;清音姑娘,已经画完了吗?&rdo;
清音也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跑回了伙伴那里。远远看着,她似乎摇醒了班主,低声抱怨了起来。班主只是安抚,还时不时地望上俞莺巧一眼。
俞莺巧心中也猜到了几分。这清音姑娘虽年幼娇弱,但想必也会些功夫。先前班主放心让肖让带走她,兴许还有什么计划在里头。只怕一个暗号,这姑娘就直接对肖让出了手……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无奈迭起,层层如浪。即便爱慕红颜,也该有个分寸。武功再高强又如何?若无防人之心,只怕哪一天就吃了亏……
她带着满心怅然,走到车前,开口唤了一声:&ldo;公子。奴家能进来么?&rdo;
肖让的声音带着欢愉,&ldo;进来吧。&rdo;
俞莺巧进了车,还未等开口,肖让便道:&ldo;看看我画得如何?&rdo;
案几上,新画的图卷墨迹未干,那袅袅婷婷的美人儿像极真人,却比真人更多几分出尘。俞莺巧简单地赞美一句,开门见山道:&ldo;公子,明日我们改走官道。&rdo;
肖让一听,满面不悦,&ldo;好好的,为何突然改道?&rdo;
&ldo;我方才收到消息,这条路上贼匪盘踞。安全起见,还请公子见谅。&rdo;俞莺巧道。
&ldo;是什么厉害贼匪,能让安远镖局改道?&rdo;肖让说的漫不经心,眼神心思还在那张美人图上。
&ldo;总而言之……&rdo;俞莺巧的语气一凛,&ldo;若公子还想顺利参加琴集,务必听我安排。&rdo;
这转变的语气,让肖让收了散漫心思,抬起头来。眼前的俞莺巧全无笑意,神情严正,双眸湛然,那冷若冰霜之色,叫人望而生畏。
肖让只觉心上一凉,寒颤暗生,一时竟说不出话。
俞莺巧见他无话,只当是默认,垂眸颔首道:&ldo;多谢公子体谅,时候不早,公子早点休息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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