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你这样会不会惹恼了谢主任?咱们第一天来上班,这样不太好吧?”雷佳对于秦晓的做法有点担心,随即弱弱的问道。
“没事的,要是他因为这点小事,就斤斤计较,我看他也没什么出息了。咱俩还是去办公室看看其他人吧!”秦晓这么说算是安慰雷佳,也是安慰自己。
他并不清楚谢主任是什么性格的人,也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在今后的日子里给自己‘穿小鞋’?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党政办的屋子不算大,整个屋子只有三个人的位置。坐在最左侧的,是个30多岁的美女,名叫宋晓薇,是党政办驻扎时间最长的文秘。
跟她相对而坐的,是个小男生,约摸20多岁,长得到蛮清秀,一双迷离的小眼睛,恨不能贴着电脑屏幕看网页。后来才知道,他叫吴飞,是去年考到这的大学生。
坐在最外面的,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在这里大家都叫她徐姐,秦晓并不知道她的全名,后来才得知这位徐姐并不属于正式体制内的工作人员,所以即使她每天都来上班,一个星期来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满一天。
别人不会说她什么,听说她的丈夫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至于为什么两地分居,就不太清楚了。
秦晓、雷佳敲了敲门,屋里的三个人瞬时将目光聚集在了他们身上,不过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任何表情。这让秦晓着实感到有点不寒而栗。
傻傻的僵持了几秒,秦晓主动开腔说道:“你们好,我俩是新来的公务员,来这报到。”
最先出来相迎的人是宋晓薇,她在党政办的时间最长,也是这里的‘万花筒’。所谓的‘万花筒’,意思就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打听,什么都明白。
“秦晓、雷佳,早就听说你们要来了,快进来吧。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徐姐,这位是吴飞,他是去年的公务员,我叫宋晓薇,我比你们大几岁,以后可以叫我晓薇姐。”
宋晓薇的热情,打消了秦晓心中不断滋生的忧虑。他不希望自己深处一个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交流的冷漠环境。
互相点了点头,就当是认识了。秦晓和雷佳的办公地点并不在这,而是党政办旁边的那件办公室,这里以前是乡政府的库房,经年未用。
刚进办公室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席卷而来。呛的秦晓等人,胃里直泛酸水。
宋晓薇将这里称作党政办二室,就这样一间办公室,还是乡长、副乡长等人开会讨论决定批准使用的。
秦晓此刻心里,一阵失落。环境很差,领导很苛刻,同事冷漠,这几样因素加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出人间悲剧啊。
宋晓薇显然有事情要告诉秦晓和雷佳,她慢慢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对秦晓和雷佳说道:“以后工作上要多留个心眼儿,见到同事也一样。看到我那屋的两个人也是,特别要尊敬徐姐,她老公在省里工作,就连县委书记都不敢小瞧。”
“还有吴飞,虽说上班时间短,可是却是个十足的马屁精,机灵鬼。他天天在谢主任身边转悠,是谢主任的眼线、亲信。以后你俩,可得小心喽。”宋晓薇的提醒,加重了秦晓心中的担忧。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办公室打扫干净了。跟领导请了个假,秦晓、雷佳决定在育宁乡政府周围租一个房子,因为钱不多,两人合计一下,决定合租。
公务员也是人,没办法,还没发工资,能省就省吧。
中午休息,父母打来了电话,主要是打听第一天上班的情况,秦晓没有将顶撞顶头上司的事情告诉父母,他不想让父母替他操心。
刚挂断父母的电话,何文丽紧接着传来了问候。
“秦晓,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气你的。”何文丽在那头支支吾吾的道歉,秦晓却没上心,“我怎么会生气呢,那点小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第一天上班,感觉怎样?”
“还好,宣传部人员很多,工作很繁琐,不过我还能适应。你呢,我比较在意你的表现。”何文丽打电话来的原因,就是担心秦晓不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
“还好吧,我会尽快适应这里的环境,努力工作,赚钱养家,直到娶妻生子,哈哈。”秦晓的话,仿佛就是说给何文丽听得,听得何文丽脸上早已泛起了红晕。
“不跟你说了,讨厌!你好好的吧。”何文丽害羞了,匆忙的挂断了电话。秦晓一时无奈,微笑的摇了摇头。
该吃饭了,秦晓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雷佳没办法,只能自己出去了。说来也怪,秦晓已经坐在办公室发呆了一个小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没关,从外面探进一个人影,看着秦晓正在发呆,一时好奇。
“你是新来的大学生吧,怎么不去吃饭呢?”说话的人是个30岁左右的男子,身穿一件蓝格子衬衫,下着一条浅灰色的西装裤,双手插着裤兜儿,吊儿郎当的形象瞬间映入了秦晓的脑海。
“对,我叫秦晓,今天刚来。我没有胃口,就想在这坐一会儿。忘了问,你怎么称呼?”这也是秦晓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礼貌的问答,是秦晓最深刻的体会。
“我叫赵磊,是司法所的,就在楼梯那边的第一间办公室。看你是个外地人,走吧,我请你吃饭。顺便领你熟悉熟悉育宁乡的大环境。”爽朗的笑声,衬托出赵磊的直率性格,秦晓喜欢结交这种朋友,赵磊主动邀请,秦晓便欣然同意了。
二人选了一家靠近政府的小饭馆,要了三个小菜,点了4瓶啤酒。“照理说,今天上班不应该饮酒的,但恰逢投缘,喝就喝了。”难得遇见这么爽快的朋友,秦晓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安慰。
“赵哥,一看就知道,你在这上班已经很久了吧?有什么诀窍、该注意的事情,还请哥哥一定要提醒我啊。”秦晓的话一下子拉进了与赵磊的距离,说起来很适用,嘴甜一点,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么跟你说吧,党政办是个狼窝,进去了那道门,想要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赵磊的话三分云七分雾,听得秦晓一时发懵,还是听听赵磊的分析吧。
“老弟啊,谢东明,你见过了吧。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你不知道,谢东明没当上党政办主任之前,党政办共有5个人。自从谢东明当上了主任,那些原来的老员工走的走,调的调,现在也就剩下宋晓薇一个人了。听说,如果不跟他打好关系,党政办你就没发待。”
说完这话,赵磊喝了一大杯的啤酒,就像刚吐出一口恶气。
“还有,你得知道所有人的底细。谢东明为什么能这么嚣张,那背后可都是卢乡长在撑腰,谁也不敢说他什么。一把手说的话,就好像圣旨,即使像雷平这样的副乡长,平时也会给谢东明几分颜面。更别说,谢东明在育宁乡还有许多自己的爪牙,文化站站长周凯,你还没见过吧?以后见着这人,就躲得远远的,那就一小人。”
一口气说完这些,赵磊缓了缓精神,好像卸下了心中的包袱。
看着秦晓木讷的表情,赵磊笑了笑,安慰道:“你也别害怕,只要身子正,不怕影子斜。老哥最后奉劝你一句,离谢东明这种人远一点,他啊,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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