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的手指咬在?唇间,上面染着红丹蔻,她妩媚的眉眼间,多了一种稚拙可爱的神情。“晏停云,你当真怨我么?”她望着男人,那碧色的眼睛轻轻嗔去眼波。她想,他凭什么怨她。一个姿容无双的女人,哪怕是女妖,甘愿垂怜一个男人,他又?有什么道理怨。晏停云咬紧牙不说话。他注视着妖。屋外?大雨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在?沉沉夜幕中,她的肌肤像是盈润的白?玉,有着不知是神性,还是妖异的美。而在?这一室旖旎间,无数黑影钻入她体内,又?从她身后暴涨出来,那幢幢黑影张牙舞爪,她成了最气势凌人、名副其实的大妖。*月上中天,云收雨歇,晏停云迟迟不能睡去。他闭着眼,近日种种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闪过,晃着五彩或刺目的白?光,刺的他什么也看不清……妖窝在?他颈间仿佛睡着,她的发丝细而软,闹得他很有些痒。他不必睁眼看,便能想到她乌发如云、面庞晕红的模样。晏停云猛得坐起身,系上昨夜扯开衣衫,提步向外?走去。“站住!”妖一下子从榻上翻身坐起来,拽住晏停云的袖子,止住了他的脚步。“如今我们做了夫妻,你要去哪?”妖娇气的发问,一双眼睛因惊诧瞪的有些圆,竟有一点娇憨可爱的样子。她问的毫无心虚,仿佛这仅仅是个寻常的夜晚,月圆风好,全?然无事发生?,仿佛她当真不明白?。晏停云望着妖。这一次他的目光格外?深沉,带着些审视的意味,像是想要将眼前这妖整个看透。“灼灼,我不明白?,你说爱便是如此么?”妖笑了起来,那故作的娇憨忽的像潮水般从她面容上褪去,换上了一副狡黠似的神情,可她眼中的幽绿却?从来清冷,一如初见。“晏停云,我也不明白?,你为何爱我却?不敢开口。昨日你分明是快乐的,又?为何口是心非。”仿佛一切都是男人的庸人自扰,仿佛一切都是他搞砸了一般。妖轻轻巧巧将话抛了回来,她面上神情始终都是少女似的情态,却?不显得娇俏,反显得怪异。就像……她遥遥的观望着人们,好奇又?探究的开始模仿,人的爱恨痴怨却?始终不明白?。在?波涛汹涌的爱河里,她望着人歇斯底里,始终不曾被河水打湿,甚至不曾被沾染一片衣角。晏停云也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种悲苦的意味。他仿佛觉得身上还不够痛,不够鲜血淋漓,忽失了自欺欺人的兴致,要将一切都挑明。他又?问妖:“灼灼,你看我的时候,到底是爱欲更多,还是食欲更多呢?”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么……“那又?有什么关系?”妖依旧笑着,意外?的坦诚。绿水蟒会吃掉她们的伴侣,蜘蛛也是。妖生?着同人一样的面容,或许秉性却?与兽更相近。对于她们来说,爱意本就屈从于食欲之下。何况,她还没动手呢……这是多么大的一份爱啊。妖沾沾自喜、得意洋洋。晏停云沉默了下去。他们就像站在?一条河两端,遥遥相望,彼此都觉得荒谬。他注视着妖。昨夜榻上的芍药花都被揉碎了,大红的锦被上,乃至地板上都是散落的花瓣,片片零落,是和?他一般的狼藉。而妖坐在?乱红堆里,也望着他。她的目光带着永不驯顺的野性,一片幽绿,比月光落下的霜还要冷,看起来是那样残忍。从来人们在?诗文里描摹爱的模样,都说是“赌书泼茶”,说是“并?吹红雨,同倚斜阳”。他也想过游春与登楼,想过年年岁岁。但他却?从未想过,爱是烈火,是飓风,是摧枯拉朽、樯倾楫摧。晏停云的声音也带上来一分不甘怨怼,他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质问。“你如何是这样的性子!”妖大笑了起来,当真觉得男人这话好笑极了,娇声笑倒在?这一片芍药花瓣中,笑得花枝乱颤。她呲了呲牙,撕破了那张类人的面具,神情妖异而魅,像一只口吐人言的狐狸,语调也飘忽了起来。“晏停云~你祈妖那日起,便全?未想过么?你以为我便会是你手心把玩的爱物,只会同你争论什么穿不穿绣花鞋?”她翘着脚,头转来转去的端详着那挂在?她脚上、嵌着明珠的绣花鞋,忽的将鞋踢到晏停云身上。鞋子不重,晏停云却?像是被一块大石狠狠砸了,几乎站立不稳。晏停云扪心自问,他当真不知么?*这大雨下了两个日夜还没有停。仿佛自从他与妖来后,小城的雨便多了起来,天昏地暗,淅淅沥沥的不肯断绝,再?没有晴方的样子。晏停云被妖囚禁在?了屋子里,寸步不能出。他又?一次夜间惊醒,梦里厚重的泥浆束住他的手脚,淹过他的口鼻,同那天的黑雾一样。他坐起来,剧烈喘息着。皎洁的月光如霜一般照在?妖的面颊上,妖仿佛沉睡着,冰冰冷冷的如玉雕作。他定定的望着妖,打了个寒颤,忽然手扼在?妖的脖子上。妖倏的睁开眼,仿佛从未沉睡过。她注视着晏停云,一双透绿的眼带着幽光,亮的惊人,仿佛能穿透沉沉夜幕。“妈姆,难道你要杀我么?”她轻轻转动着头,男人的手仍钳制在?那里,却?半点不畏惧,甚至还挑衅的仰起那看似脆弱纤细的颈,面庞上带着盈盈笑意。分明是她被钳制住了要害,但她注视着他,就像猫注视着按在?爪下的老鼠,是那样胜券在?握、气定神闲。晏停云的手慢慢颤抖起来。他当真扼不下去。闪电划过,将窗前屋外?照的雪亮,将心意也照的雪亮。爱与恨从来不讲道理,晏停云发觉,他即便是怨她,那怨却?像是要汇入海中的河流,再?是汹涌,也将被吞没。他想过要驯化她,自以为是手段高超。以为妖也不过像一只小鹰,至多是只雏虎,只需细水长流、滴水石穿的让她记住一段呼哨。但他到此才明白?,在?她的嬉笑嗔怒间,他才是被驯服的那个……晏停云想,或许再?拖延一会儿。他胸腔里的怨恨,便要全?然消失了。就像从前一次又?一次一样,只能由着她,像一只提线木偶似的被牵动。可是他偏又?生?出一股子不甘来。凭什么他大乱方寸,她却?从来气定神闲。从来都是她胜,也该他胜一次。晏停云垂下眼去,手中掐诀,口中也低语不停。“……一切怨和?罪,还诸于彼身。”长而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的瞳孔,让人望不清他眼中神情。妖注视着他,瞳孔紧缩了一下。屋子里凭空起了飓风,窗棂、床柱都炸成了一片片碎木,溅在?男人身上,将他脸颊、身体割出来一道道流血的伤口。这咒语焉不详,瞧起来也气势汹汹。妖不得不怀疑,或许他是当真狠下了心,要将她关回古镜里去。或是更决断一点,直接将她打散。自妖脉封后,人间久不见鬼神,从前咒术也早已失传。她观察已久,料定他至多有两三分本事,不过凭着一腔痴癫唤出了妖来。是的,她就是摆明了架势欺负他,却?不料他也手有利刃……妖警惕的化开,像是流水一般化作隐有粼光的黑雾,在?梁柱间闪来闪去,飘荡在?屋子里观望着,让人捕捉不到她的身形。可她又?没有想到。语定咒成,她身上全?然无事,男人却?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来,像枯叶一般坠落下去。晏停云遥望向梁柱间。只是他眼前已逐渐模糊了起来,看不到那片黑雾了。他提唇笑了笑,带着些心死如灰的意味。“灼灼……如今你可以走了……便是你要杀我,我也无怨,不必担心担上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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