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足矣将兴师问罪的立场转换的问题,可对方的意图却又似乎并不是在兴师问罪,程倾知道。 因为反问他的岑远,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只将冰凉的药膏在他的脚踝上轻轻一抹,又揉开:“先稳住我,你接下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是随时随地等待着一个能够彻底剥离我的时机,而我从来不会放虎归山。” 所以程倾究竟是否如约和楚知钰断联也并不重要,因为就算程倾用花言巧语将楚知钰哄骗好,也没那个胆量跟对方再做些什么不该做的。 由他亲手培养的金丝雀,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也自然像他,生出的小心思总逃不过主人的眼睛。 “所以你从最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达成协议。”前因后果的想清只在一瞬,程倾的笑容放得大了,“让我猜猜,你又为什么会放我去拍完这部戏。” 他漫不经心地轻扯着锁链,动作像在玩耍,语气也乖巧伶俐,完美地讲述出了自己这位金主的心路历程: “一来是为了让我的沉没成本加大,我的事业进展越好,你手上的筹码就越重。” “二来是你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打造出一个足够坚固严密的牢笼,也需要时间放轻楚知钰对于你的注意,虽然他的确不能对你的行为造成什么影响,但也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被我知道有心防范筹谋。” “或许也还有74“装什么情圣啊,岑远。” 方才动怒的神情在几瞬过后,便被岑远收敛得很好。 宽阔的手掌搭落在程倾的小腿上,与其说是正作着满是暧昧的抚摸,倒不如说那是赋有占领姿态的标记与警告。 这种要做不做,摆明了是戏耍玩味的态度,令程倾那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渐渐眯得紧了。 敏锐地察觉到他抬腿要踹,岑远的掌心骤然收拢,单手便将两只脚踝钳按在了床面,镇压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用另只手抚上他的颈间,渐渐下滑到锁骨、领口,岑远开始慢斯条理地解起他的扣子,从善如流地接上程倾话说:“当然,我们的确不再存续协议关系。但我们依然是恋人。所以程倾,你留在我身边,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明明是个彻底撕破脸皮的局面,他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表现,令程倾忍俊不禁地轻笑,接着便毫不留情地继续戳穿道:“恋人?就算不去争论我和你是否已经分手,我们之间真的有恋过吗?是我恋过你还是你恋过我?这又算什么恋人?” 每个抛出的问句,都让岑远的眼神演变得更为阴沉,像是一团逐步酝酿成型的深寂沼泽。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和程倾作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因为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结局都已经注定,只会被他牢牢地圈在手里。 他也明明知道,程倾就是这种冷血无情、利益至上的人,可看见对方对于他从头到尾对他的抵抗姿态,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蓬勃的怒意。压不住,也忍不住地逼问: “那什么才算是恋人?难道是楚家的那个蠢货么?” 还没来得及回话,程倾的衬衣便被一把拽下。腰身也紧接着被捞住翻转,继而狼狈地趴倒在了床面,脸几乎是砸一样地拍了上去。 “呃” 缓慢地向着后方侧仰起头,程倾的上半张脸被纷飞的刘海盖得几乎看不见。他自己不痛快,当然也有心要让岑远不痛快:“和你比起来当然。至少他对我的心意是纯粹的。” 他也当然很懂如何激怒对方,不止是拼凑的话语,嘲弄轻抬的眉和平静的口吻,无论哪一个都能使岑远抓狂。 岑远的语气宛若随意,手下的力道却是捏得紧了,一字一顿地发问:“你难道就没有一刻相信过我么?” 相信他的真心,相信他的确也曾是认真地想要和自己的情人转换关系,并非仅是用过就丢的考量,并非是在权衡利弊。 “相信什么?”哪怕是这种毫无身份尊严可言、正被岑远完全掌控着的下位姿势,程倾的声音却依旧稳得宛若一个掌局者,“相信你是真的喜欢过我吗?可我们难道不是始终都是钱色交易,接着因你的毁约而被迫终止了吗?” “只是钱色交易?”岑远简直是气急反笑,“程倾,我真怀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也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让你连被包养的情人需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被当作商品交换或是讨好所用,向着一切金主的合作伙伴、有求对象岔开腿是常态。就算没有这些,光是应付金主各种癖好被玩得半死不活的、嗑药过量进医院的、被带着沾上点毒一辈子都直接毁了的更是大有人在。” 岑远没有正面回答,因为那样就太过难看了。而他从不会当一个卑微的求爱者。 可语气的维稳,绝抵不过压在程倾腰间愈烈的力道、颈间绷紧凸起的血管和逼仄的眼神,正无一不正给予着对方肯定。 “我不否认你是一个很好的金主。可是这些,并不能够用来衡量爱情。”程倾淡淡地摇头,根本就没被这番或恐吓或声讨的言论吓到。 岑远堪称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哦?” 他简直是恨死了程倾这副没有心,要将什么都算得一清二楚的样子。可偏偏他心里又很清楚,如果硬要剖析,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包括感情也并不例外。 因为他也从来做的都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剖析者。 “好。”程倾笑着,“那我问你。” “如果当初我没有另找楚知钰靠上,而你发觉了你对楚知钰的感情只是年少的执念,接着意识到了是喜欢上了我。接着你向我坦白,再接着我们在一起了,好好地在一起了。往最好的想,你也始终没有对我丧失兴趣。那再未来呢?” 程倾说问,在他口中这却根本不算是个问题: “你是一定会结婚的,岑远。” 他堪称叙述着道:“你是不是准备要把我养在外面,然后自己去跟个门当户对、能给你的地位带来稳固、能让你的财富更上一层楼的世家小姐联姻。” “如果你更在意我一些,最开始可能还会费些心瞒着我,等到后面瞒不住了,再安慰我你只爱我一个,结婚不过只是两家的利益结合?” “你是不是还打算说,你这一辈子都见不了她几面,那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三吗?” 岑远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事,他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却在一刹意识到程倾正平静的、满不在乎地说着这些时压回。 也就是这么的一收口,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否认对方所说的。 这也的确是那个时候的他,按照既定轨迹发展,唯一可能的思想与作出的选择。包括此刻,他甚至都并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对。 “被我说中了对吗。”程倾不太意外,“包养只我们两个人你情我愿就可以,但一旦你结婚,这场包养就不止是我们之间的事了。” 接下来的话,程倾更不算是在放大吹嘘:“我的确不是什么有道德观念的人,更不会又当又立,也当然可以就这样跟你一辈子。” “但我要卖,就会卖给最好的。” “以我的条件,找什么样的金主又找不到,勾引什么样的人又勾不走。所以我又凭什么,在明明拥有更好选择的前提下,要去做一个受人指摘的小三。而你甘愿让我做小三,又凭什么对我说喜欢。” 身上的呼吸变得极粗,岑远的眼神称得上是目眦欲裂。发觉力道越收越紧,根本没有松开的趋势。程倾也不是非要采取硬碰硬的方式,来让自己更难受,于是轻轻地皱了下眉,便不再动了。 只是岑远此刻愈发偏执的样子,实在是令他感到些费解。 “装什么情圣啊,岑远。”程倾扯起的唇角泛着些糜烂的红,语气变得真切的有些奇怪,“搞得好像是我负了你一样。你只是没有在谁身上挫败,又找不回场子过。” 作者有话说: 这一趴尊嘟好长尊嘟75“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情绪跌宕起伏,即将再次冲破土壤冒长出芽的瞬间,岑远再一次地被自己的理性拉回了。他本就不必要去与一个输家作这些口舌之争,现况已经证明了程倾的归属。 程倾也为他的这番话付出了代价。 岑远从来在床上都是哪怕强硬,哪怕只为自己发泄,也并不意味着会毫不顾忌床伴感受只给对方罪受。 但就这次,是没有任何前戏便进入的痛苦与煎熬。 程倾单薄的脊背被折出剧痛的弧度,整张脸更自发性地深深埋进床面。他蜷缩着的姿势就像是一个仍被母亲子宫保护着的孩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他更能感觉到安全。 他完全清醒地承受着岑远带来的一切感官,意识却又相悖同存的开始涣散。 一片混沌中,程倾不知道怎么,突然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岑远在酒店度过的那晚。 毫无疑问,不管是为了他这张与楚知钰相像的脸,还是对于他是初次的怜惜,那夜的岑远是温柔的。 和现在一样,他整个人浑身都在起着颤栗,可是整个过程他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那次是带有作演成分的紧张,而这次是生理性,对于疼痛,来自身体难以遏制的真实反应。 无声无应的氛围,只有一呼一吸沉重。 岑远几次掰过他的下巴,想同他接吻。可程倾都将下唇被咬得死紧,惩罚性的啃咬还未落下,颜色便已经泛着近乎透明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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