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威严,无人敢抗辩,巩红绡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满脸微笑的应声下去了,后面跟着垂头忧愁且依依留恋的秋娘。
&ldo;极少见这么爱给太太请安的妾室。&rdo;明兰瞧着那落寞不舍的两人,转头对着顾廷烨似笑非笑,&ldo;侯爷您说,这是为何呢?&rdo;
顾廷烨不答话,只斜倚着玲珑阁沉默,明兰接着自问自答:&ldo;定然是我这主母极为仁厚,更兼人品正直磊落,叫她们心生景仰,爱戴不已。&rdo;
&ldo;还不快来用饭。&rdo;男人神色不变,却弯了下唇角,眉梢平添几分风qíng。
……
女孩们上学后七八日,明兰照着大周风俗登门去道谢,于午后再次备下薄礼去郑将军府,重点感谢郑大夫人的荐师之德。根据自小的经验,似郑大夫人这种沉默肃穆之人实不喜人聒噪多话,说的越多越惹人讨厌,明兰真诚的道了谢后,默默的也不知说什么好,又不能才进来就走,只好坐在那里挖空脑袋,援引些实例来增qiáng可信度。
&ldo;这几日我家蓉姐儿的确乖巧知礼许多。&rdo;喊她&lso;母亲&rso;时的口气诚挚多了,不像以前跟蚊子叫似的扭捏不qíng愿,可见有时候思想工作还是需要局外人来做的。
想了想,明兰又添了句,&ldo;不必人看着就知道自己用功了。&rdo;
郑大夫人虽不怎么说话,但却淡笑得慈和,倒似喜欢明兰这种讷讷的叙述,小沈氏笑着来活络气氛:&ldo;我侄女说了,你那姑娘也是个要qiáng的,头回先生查问功课时稍逊了些,第二日便争回脸来了。&rdo;
&ldo;不单如此。&rdo;明兰拿帕子含蓄的掩笑,尽量认真实在的说话,&ldo;那孩子也不淘气,更知孝顺长辈。听她屋里人说,这几日她正勤练针线,预备过年时给我和侯爷孝敬一二小物件。我的佛,老天保佑那女红师傅,可别叫我家笨丫头气坏才好。&rdo;
郑大夫人听的好笑:&ldo;不要紧的,只要入了门便能好些的。&rdo;顿了顿,她似想起了什么,忍笑道,&ldo;我那丫头原也是……也是十根手指棒槌似的。&rdo;
见屋里气氛融洽,明兰暗暗松了口气,当初在长柏哥哥和盛老太太跟前,她仗着年纪小可以撒娇卖乖,装傻充愣,可这会儿她总不好爬到郑大夫人身上打滚装可爱罢。
其实她不大会跟不熟的人套近乎,要是当年她拜到政宣部的boss老爹门下,兴许就不一样了。老爹高徒,个个擅长深qíng脉脉式的舌灿莲花,不但要说服你的脑袋,还要感动你的心灵,力求说不服你也要烦死你。集体偶像:唐僧先生。
又说了会子话,明兰便要告辞,小沈氏连忙起身,佯瞧了下一旁的滴漏,道:&ldo;哟,都这个时辰了,想来那头该下学了罢。&rdo;然后笑着直直看明兰。
小沈氏幼年即丧双亲,兄姐万般怜惜之下便少有管束,自小自在惯了。可嫁入郑家之后,却得谨守妇德,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镇日的窝在将军府里对着个肃穆的活阎王嫂子,一言一行都受管教,真真好生憋屈。
明兰如何不知小沈氏的念头,她很想装傻,但实在挨不过这火辣辣的期待目光,心中苦笑,却还一脸自然道:&ldo;是呀,我原就打算从这儿出去后,便顺道去接两个孩子。&rdo;
小沈氏心中暗叫好,笑着转头道:&ldo;嫂嫂,反正也没几步路,不若我也一道过去,把侄女领回来。&rdo;郑大夫人淡然的瞥了明兰和小沈氏一眼,低头吃茶,却不说话;小沈氏看看明兰,明兰低下头,两人正自惴惴,却听郑大夫人道:&ldo;如此,你们便结伴去罢。&rdo;
小沈氏如蒙大赦,赶紧回自己屋,稍事整装后便挽着明兰出了门。
&ldo;呼,总算能出来透口气。&rdo;
马车上,小沈氏频频将车帘掀起一fèng来张望,一脸喜不自胜的模样:&ldo;在蜀边时,常听说京城繁华富庶,是天下第一等的好地方,可怜我来京这么久了,却不曾好好游玩过。&rdo;
明兰笑道:&ldo;瞧你说的可怜,难道你不曾出过门?&rdo;
小沈氏扁扁嘴,放下车帘转头道:&ldo;不是去庵庙里进香,就是道观里打醮,再不然便是穿得跟祭祖似的去人家府里吃酒饮茶,了不起,也不过是到几家相熟的金玉古玩店里走走。这算什么游玩!&rdo;
&ldo;那你又待如何?&rdo;明兰歪着头,挨着小熏笼,身子又发困发软了。
小沈氏眸子一亮,朗然道:&ldo;自是遍走山川市井,看尽人qíng世貌,才知这天子脚下是何等光景的样貌呀。&rdo;明兰笑了,很给面子的把双手从暖笼上提起,轻轻给她鼓了两下掌,小沈氏恼羞,嗔道:&ldo;你便笑我罢!&rdo;
明兰瞧她薄怒,便肃了玩笑,温言劝道:&ldo;我不是笑你,你说的都对,只可惜咱们生为女儿身,如何能到处行走。我来京城比你久,去的地方也只这几处了。只那一年春光极好,阖府女眷去近边的望春山踏青,这才叫我见了一次外头的风光。这还是我那上了年纪的祖母起的游兴,除了老祖宗,便是我家太太也不好念着游玩的。&rdo;
小沈氏听的满心向往,过了会儿:&ldo;我婆母哪里还走得动,至于我嫂子……&rdo;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
明兰心里也是惆怅,谁不愿意四处走走呢,便玩笑道:&ldo;那便只有一招了。你赶忙生下一群孩儿来,有一窝算一窝,待你自己当了老祖宗,儿孙满堂之时,你想去哪儿便都能去了。&rdo;
小沈氏羞涨红了脸皮,扭起性子,嗔道:&ldo;我拿你当个知心人,什么都与你说,你却来打趣我!你这人好不厚道,我不与你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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