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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2页）

牡丹瞪着他道：&ldo;我问你，你可知道阿馨有了身孕?你可知道她非常不舒服，又伤心又难过?&rdo;

潘蓉一惊，张大嘴愣怔片刻方道：&ldo;你说什么?&rdo;

&ldo;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你这种做丈夫的么?&rdo;牡丹抬起手里的酒，往他脸上一泼，讽刺地道：&ldo;我恨不得这是粪才好。可惜似你这样的人，泼再多的粪也不会长得更像样一点。&rdo;

潘蓉大怒，láng狈地擦了一把脸，先看玛雅儿，但见玛雅儿抬眼望着窗外，轻轻拨弄着箜篌，低声吟唱，根本不曾看这边一眼。他qiáng忍着怒气：&ldo;我警告你，我看在蒋大郎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但你也别得寸进尺。&rdo;

&ldo;你无需管他。没有他我也会来寻你。&rdo;牡丹冷笑：&ldo;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只知，似你这般，实在是配不上阿馨的。你真的不配!你连她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rdo;

潘蓉一双眼睛顿时变得血红，猛然起身死死瞪着牡丹：&ldo;你再说一遍!&rdo;

牡丹推开贵子，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道：&ldo;似你这般，你永远都配不上她!也别想得到她的尊敬，她迟早要被你害死!&rdo;

第一百六十四章碰

潘蓉长这么大，还没人这样毫不容qíng地说过，而且一下子就戳中了他最痛的地方。他死死地瞪着牡丹，握紧了拳头，牡丹毫不退缩，直视着他。

半晌，潘蓉紧绷的下颌终于放松了一点，&ldo;哈!&rdo;他怪笑一声，&ldo;你这个泼妇!可真管得宽!自己的稀饭都chui不冷，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私事。阿馨喜欢你，蒋大郎看重你，你还真就把自己当盘菜了?在我眼里，你可什么都不是。&rdo;

牡丹淡淡地道：&ldo;你说得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没有权也没有势，不能qiáng迫别人改变意志，甚至自己经常会遇到很多无法解决的困难，不得不求助于人。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希望有一天需要向人求助的事qíng越来越少。我真心对待我身边待我好的人，我不总记着他们的不好，我多记着他们待我的好，我尽力为他们做我力所能及的事qíng。到现在，我能做到问心无愧，你能么?&rdo;

潘蓉一愣，默然无语，握紧的拳头渐渐放开了。

玛雅儿停住了手里的箜篌，朝二人行了个礼，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潘蓉见玛雅儿退了出去，方道：&ldo;是她告诉你的?&rdo;他本想问是不是白夫人让牡丹来寻他的，但他转念一想又迅速否定了，白夫人怎会让人来寻他?她但肯低低头，服服软，他们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ldo;不是。&rdo;牡丹见他的表qíng放松下来，语气也软和了一些：&ldo;你们夫妻之间的事qíng，外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你们自己清楚。阿馨是怎样的人，你和她相处多年，定然比我这个才认识不久的人更清楚。纵然已经成了这样子，她仍然不肯和我细说，只是我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实在不忍心看她那样受尽煎熬，却无法解脱罢了。&rdo;她那个时候在刘家，丝毫不爱刘畅，仍然觉得倍受煎熬，白夫人像这样，定然是比她还痛苦万分的。

潘蓉敏感地抓住了牡丹最后一句话，猛然拔高声音道：&ldo;你别拿你和她比!你自己和离了，就见不得别人好过是不是?你要是敢乱和她出主意，我才不管你是谁!我定然不会叫你好过!&rdo;

&ldo;她比我好过么?我实在没看出来。&rdo;牡丹望着他镇定地道：&ldo;你也不用威胁我，阿馨她是有主意的人，不用我给她出任何主意，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办。我若起心不良，何必来找你?既然你不想和她和离，那便是想好好过日子了，既然如此，两个人中总有一个要低低头，你也不肯，她也不肯，便是渐行渐远……&rdo;

潘蓉不语，良久方苦笑一声，低声道：&ldo;她站得太高了，我仰着头才能看到她。她本就看不见我，我再低头，更是卑贱到了尘埃里。你说得对，我连她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她这样的人，本该配的是名士才子，英雄豪杰，怎奈造化弄人，摊上我这样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实在是大不幸。我知道她成亲时是不qíng愿，奉的是父母之命，成亲后是不甘心，看不起我这个膏粱子弟……&rdo;

他扬起眉来望着牡丹轻佻地一笑：&ldo;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们夫妻间的事qíng，肯主动替她来劝我，为何你不肯替我劝劝她呢?你去问问她，我们自小认识，这些年来，她眼里心中，可曾有过我半分?那时候，我哥还活着，她是他的，我也不说了，也没资格说。可成亲后，她眼里心中又有我几分?&rdo;他的声音猛地拔高：&ldo;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吗?&rdo;

牡丹突然觉得潘蓉很可怜。被人瞧不起不可怕，只要有一颗qiáng大自信的心，那些就是浮云，怕的是自己先就瞧不起自己，先就虚了，总要从别人身上去找自信，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潘蓉吼了一声之后，声音又低了下去：&ldo;算了，死人是争不过的，更何况我现在的一切本就是偷来的。我是个胆小如鼠，敢做不敢当的小人，我一直觉得老天不公，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若是我当时死了，就谁都不用受苦了。&rdo;

牡丹实在忍不住，沉声道：&ldo;你有没有问过阿馨到底是怎么想的?&rdo;

潘蓉道：&ldo;有些事qíng自己明白就好，何必再去听一遍假话?怄自己也怄别人。&rdo;说到这里，他有些发怔，他怎会莫名其妙就和这个不相gān的女人说这些事儿了?gān她什么事?平白让她看他一回笑话。想到此，他的唇角挑起一个不怀好意地笑：&ldo;就像你和刘子舒似的，当初你家死乞白赖地把你嫁给他，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会对他示好，你会忍受他的不是，但你会去追着问他心里有没有你么?他的行为就说明了一切。你再去问，就是自取其ru。&rdo;

牡丹微微一笑：&ldo;你不必和我说从前的事qíng，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巴不得让我也跟着你一起难受。但实际上，你和我说这个，我真的半点都不难过，我只是越发替你难过，你连问她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是可怜。你说得对，对方的行为就说明了一切。我不问刘畅，是因为他实在不值得，我没有任何期待，至于阿馨值不值得，她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qíng，你自己比我有数。我也不会替你去问阿馨，你的所作所为就让她看了个够。&rdo;

潘蓉眯起了眼：&ldo;笑话，我可怜?你可怜我?我用不着你可怜!你有这闲心不如多可怜可怜你自己!&rdo;

牡丹摊了摊手，道：&ldo;我父母心疼我，兄长爱护我，朋友尊敬我，还有……我看重的人也同样看重我，我可没你可怜，潘世子!是你自己在过日子，不是我在过，阿馨……我没其他办法帮她，便多陪陪她解解闷罢。&rdo;她起身看了看天色，&ldo;天色不早，我该走了，就不耽搁你看歌舞了。你继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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