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地收拾着汤贞留下的残局。等收拾完了,梁丘云在床边脱下了外套,他好像想去浴室里冲个澡,这时又回头看了汤贞。
他把汤贞抱进了卫生间里。
汤贞站不直,只能坐在马桶上。这卫生间小得过分,处处都是一个单身男人居住的痕迹。
汤贞推开了梁丘云的手。
明明没多少力气,梁丘云也住手了。
卫生间的门从外面关上了。汤贞静静坐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也只能看到卫生间天花板上一个二十公分大小的通风口。
这个地方连窗子都没有。
梁丘云在厨房煮一锅麦片粥。白色的药盒打开了,和速食麦片的包装纸散落在一起。
梁丘云记得汤贞小时候喜欢吃甜食。他翻箱倒柜,从角落里摸出一盒糖罐,似乎是骆天天留在这里的。
汤贞磨蹭了很长时间才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梁丘云饭都吃完了,听见里面一会儿是水声,一会儿又是长时间的安静。汤贞爱体面,爱干净,对梁丘云住的这个地方,汤贞应当很不习惯。
不过梁丘云觉得,汤贞也可以习惯试试。
汤贞把门从里面开了条缝:&ldo;云哥。&rdo;
&ldo;怎么了。&rdo;梁丘云说。
汤贞咽了咽口水:&ldo;把我的裤子给我。&rdo;
梁丘云从床边,大手一捞捞起汤贞的裤子来,握在他手里,是那么一小团的布料。
他在心软吗?还是因为十几分钟前刚刚答应过什么,必须要信守诺言?
还是他觉得,有些事可以来日方长。
汤贞又在里面磨蹭了一阵,才终于把自己的裤子穿好了。他推开门,梁丘云伸手握着他的手腕,扶着汤贞从里面出来了。
汤贞没有再问,我到底怎么了,或是,我为什么站不起来。
汤贞问的是:&ldo;我可以现在回家吗?&rdo;
梁丘云把粥碗递到汤贞手上。汤贞不接。
汤贞说:&ldo;我不饿。&rdo;
梁丘云说:&ldo;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怎么可能不饿。&rdo;
汤贞问他:&ldo;我什么时候能回家?&rdo;
梁丘云舀起一勺麦片粥,直接贴到了汤贞嘴巴边上。
汤贞不想张嘴,但梁丘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那勺麦片粥下端抵进汤贞的嘴唇缝,微微倾斜。
梁丘云说:&ldo;你还想让我怎么喂?&rdo;
汤贞的嘴一动,那把勺子便直接捅进他的嘴里。
梁丘云说:&ldo;你家现在不安全,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回家。&rdo;
汤贞艰难地咽下那口粥,脸色僵硬的,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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