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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第1页）

播放键一按，卡带在里面转动起来。

&ldo;今天……今天我写了三首歌……&rdo;汤贞自言自语的呢喃声，不知从什么年月，通过了这盘老式卡带，从录音机粗糙的音响里播放出来，&ldo;第一首歌叫，夜幕降临前。&rdo;

说完了题目，汤贞开始哼唱了。一开始他还尝试着拨弄吉他伴奏，但很快卡带里就没有吉他的声音了。汤贞在清唱，声音有点抖，歌词时而清楚，时而不清楚，仿佛歌词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旋律的一部分。

汤贞唱完了。其实这支歌不太容易入耳，周子轲听着，甚至觉得旋律有些说不出的怪异。&ldo;第二首歌，我还没有取名字，暂时叫做，叫做……&rdo;汤贞说到这里，顿住了，接下来是长达五六分钟的寂静，仿佛汤贞一直在想，他的想法断线了。

&ldo;叫，我坐在桥头。&rdo;汤贞说。

他又开始唱了，曲不成调，没有任何一段旋律是简单的，是容易被人记住的，是有商业价值的。

&ldo;第三首歌，叫，天狗。&rdo;汤贞说。

周子轲从他兜里摸出一张纸，展开了，那是一张发黄了的字条，上面有汤贞的笔迹，涂涂改改了许多遍，最上面一行是题目，写着&ldo;天狗&rdo;两个字。

这张deo带里三首歌，只有这一首的歌词被周子轲看到了。

汤贞在这首歌里唱道：黑夜是危险的，可我只有黑夜。

我应该歌颂月之美，可为什么一直有条天狗，将最后的月光也偷走。

郭小莉一直等这首歌唱完了，才问周子轲，这带子被阿贞放在哪里了。

周子轲告诉他，汤贞家的二楼上有只旧箱子，里面有几十盘deo带，积着灰，只有这一盘夹着歌词，被周子轲发现了。

郭小莉低着头，闭了闭眼睛。

&ldo;一直说他不能写歌了，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他这不是一直能写吗?&rdo;周子轲问她。

郭小莉听了这话，头疼极了：&ldo;你也听到了，他在生病。&rdo;

&ldo;阿贞录这些歌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清醒，&rdo;郭小莉看着周子轲站起来了，她仰头问她，&ldo;需要清醒的人来判断，这是不是&lso;汤贞&rso;能唱的歌。歌要面世的，不仅要面对乐迷、粉丝，还要面对媒体的揣测和苛责，甚至于对阿贞本人的口诛笔伐。&rdo;

周子轲把录音机打开，带子拿回来揣进他的口袋。周子轲似乎还想对郭小莉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周子轲转身走了。

罗丞给郭小莉办公室打来电话：&ldo;郭姐，子轲刚刚找我，问lo单曲什么时候录?&rdo;

郭小莉还在办公椅里坐着，她脑海中不断出现很多年前，阿贞得知公司把他新写的歌打回去一次，两次，三次时的表情……郭小莉再问，阿贞，最近心情怎么样?有没有写什么歌呢?阿贞摇头，说他写不出来了。

郭小莉办公室的备案里没有《天狗》这三首歌。

&ldo;他要录歌吗?&rdo;郭小莉问，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亚星娱乐的艺人音乐总监深夜来到kaiser经纪人郭小莉的办公室，发现郭小莉正和公司几位高层开小会。attias经纪人温心也在。投影上正放映《罗马在线》的一段样片。

&ldo;梁丘云当初进咱们这个圈子，是拼了命混口饭吃，阿贞这样的进这个圈子，是天生艺术家，老天爷赏饭吃，&rdo;谭副总站在郭小莉办公桌边，瞧着投影上热热闹闹的队长挑战游戏，突然说，&ldo;子轲，他也不缺咱们这口饭……&rdo;

他们都不知道周子轲还愿意这么配合着吃多久。

&ldo;郭姐，&rdo;新进来的音乐总监开腔了，他手里拿了一张亚星艺人录制新单曲的表格，&ldo;子轲下午来找我，拿了这首歌的deo带，说是汤贞老师给他写的。&rdo;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位高层都愣了。郭小莉把那张表格接过来，她大体扫了一眼。

&ldo;你听过了吗?&rdo;郭小莉拿过自己的钢笔来，问音乐总监。

&ldo;换成公司别的艺人，恐怕唱不了这样的作品，&rdo;音乐总监说，态度很认真，&ldo;但子轲他……&rdo;

&ldo;他难得主动想唱，&rdo;音乐总监无奈道，&ldo;让他唱吧。&rdo;

郭小莉签过了字，表示她同意了。

电视上正在播出搞笑综艺节目，各种通告艺人汇聚一堂，大哭大笑，大吵大闹。周子轲从背后搂着汤贞的腰，两个人坐在客厅地毯上度过夜晚。汤贞抱着一只小周从二楼上找来的，擦干净了，还事先调好了音准的尤克里里。

汤贞像第一次学乐器一样抱着这把小玩具琴，拨拨这一根弦，又拨拨那一根，玩似的。

声音关小了的电视节目里，一位通告艺人正在主持人抛出的话题下痛哭流涕。

&ldo;我们就是屁，真的，观众朋友们，我们就是屁啊，&rdo;那位艺人在众人的哄笑中面对镜头特写说道，&ldo;当年我们说了……说了一些关于汤贞老师的不太好听的话，对不对，不好听，但观众开心啊，相信汤贞老师自己也是为了观众开心，对不对。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大家又骂我们，说当初是我们把汤贞老师害成这样，怎么至于呢，对不对?&rdo;

汤贞低头弹着尤克里里，他经常一个音弹不对，就把好几个音都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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