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织老老实实地介绍穿着和服的霞说是&ldo;一起旅行的高村太太&rdo;。有了东野的前例,伊织觉得无须故意隐瞒,而木崎也心神领会地点点头,向霞做了自我介绍。木崎几乎一直在国外生活,并不是那种爱管他人闲事的人。再说陪伴在一个美貌妇人身边,他似乎也很高兴。
三个人欣赏着吉他演奏,信口聊天,不一会儿已经很熟稔。和东野不同,木崎有点像个公子哥,虽说身为维也纳分公司的经理,但却以儿子正在上高中为由只身前来,享受着单身生活的乐趣。
&ldo;维也纳是个好地方。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还可以请你们到我家里欣赏室内音乐,一起共进晚餐。&rdo;
&ldo;您说室内音乐,是现场演奏吗?&rdo;
&ldo;当然啦!我有一个好朋友在维也纳交响乐团。跟他们约好,他们会痛痛快快地跑来。&rdo;
木崎是分公司经理,所以住的地方相当宽敞。要是在他家欣赏室内音乐和品尝美食,那该是多么风流幽雅!&ldo;伊织先生,下次一个人来吧!要是你一个人,我可以带你去好多有趣的地方。&rdo;
大概是葡萄酒发生作用,木崎用他独特的轻快口吻说道:&ldo;说来奇怪,我在这里要比在日本有女人缘。好女人多着呐,我给你介绍。&rdo;
尽管霞就在面前,木崎却依然不管不顾地说道:&ldo;你知道,这里有不少学音乐的日本留学生。据说有四五百人。实际上,其中只有极少数人像个样子,绝大多数靠音乐根本活不下去。可是,这些人都是好人家的子女,有的是钱。没头没脸地回日本,还不如在这边混,家长们可以跟人炫耀:我女儿在维也纳学音乐。这样也好听些。实际上,这些人无处可去,只能是浪荡度日,也有的和那些二三流的奥地利穷鬼结了婚。他们有钱,但精神空虚。现在这种良家子女可是为数不少呀!&rdo;
看到木崎什么也不在乎,一切都很开放,霞也不好发脾气,只能静静地听他侃。
离开餐厅,木崎又带他们到了一间酒吧。刚才的那家餐厅正派幽雅,而这间酒吧却是所谓ji女们出没的地方。从最高级到最低级,带他们到这样具有天壤之别的两种典型地方来玩,只有木崎才做得出。
酒吧入口贴着的裸体照片十分妖冶。爬上二楼一看,昏暗的灯光下,柜台和包厢显得很杂乱。三个人刚坐进包厢,招待员就过来定了饮料,顺便问他们&ldo;那边那个女孩怎么样&rdo;,木崎操着德语,似乎是说了句:&ldo;不,不要。先给我们拿酒来!&rdo;在这种酒吧里,总是有几个女人呆呆地坐在柜台旁,等着男人过来招呼。她们就是所谓的ji女。
&ldo;你请她喝完酒,她可以和你一起睡觉。&rdo;
听木崎这么一说,霞满有兴致地看了看周围之后问道:&ldo;像我这样的人不该来这儿吧?&rdo;
&ldo;没问题。就是女人来,她们也不在意。&rdo;
大概是上次在装饰橱窗已经受过锻炼,霞镇静地问道:&ldo;男人真好,可以到各种地方去玩儿。&rdo;
&ldo;可以玩,不过ji女到底是ji女呀!&rdo;
&ldo;不过,要和她们一块睡觉吧?&rdo;
&ldo;就算同床,也是花钱买的,到底还是兴味索然。对方是做生意,男人不过只是一时泄欲。男女之间还是要心心相通。对吧?&rdo;
&ldo;真看不出,木崎先生还真浪漫。&rdo;
&ldo;当然啦!高村太太,等您下次来,我带您整个参观一遍维也纳森林和贝多芬产生灵感的小河之滨。现在有些冷,不过当你在夜色之中走过小径,看到薄雾笼罩着路灯,那真是太美了。一块走在小路上,你会喜欢上那些本来很讨厌的男人。&rdo;
看霞嘻嘻笑了起来,木崎更加起劲儿地说道:
&ldo;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穿和服了。还是日本女人好。下次一定要一个人来!&rdo;
木崎像是忘记了这里是ji女群集的酒吧,也好像已经不记得伊织就在身边,居然开始厚着脸皮挑逗霞。不过,伊织以前就知道,木崎就是这么个厚脸皮,虽然揣摸不清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实,但却发现霞似乎满高兴。
&ldo;我要是一个人来,你可能会说,我根本不认识你这个女人。对不对?&rdo;
伊织惊呆了,没想到霞竟然随口说出这种话。他感到,霞可能潜存着这种勇气,没准就干出这种事。
喝了一个来钟头,走出酒吧,木崎开车送他们回饭店。
&ldo;要想真正了解维也纳,恐怕至少要呆一个月时间。我是有求必应,随时恭候。&rdo;
木崎说完之后,握着霞的手又说道:&ldo;我希望能再见到你!&rdo;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似地对伊织说了声再见,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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