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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埃尔夫加（第1页）

在一场又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越来越冷了，在布伦瑞克补充了一批冬衣，但仍旧不能让所有士兵们满意。&60;br&62;　　几天前，在与乌达争论无果后，埃尔夫加愤然带着手下的三千军队独走，自己去帮助于尔岑防御那个赛里斯部落。&60;br&62;　　一路上，从布兰肯堡到布伦瑞克，叛军士兵们劫掠了一路，才让大部分人都披上了两层衣服，但尽管如此，每天却依然有士兵因为寒冷而病倒。&60;br&62;　　昨夜的露珠依旧挂在松针上，一滴滴地落到松树下的大青石上。&60;br&62;　　坐在布满青苔的大青石上，埃尔夫加丝毫不管青石上的潮湿，他左手摩挲着腰间长剑上的宝石，沉默地注视着远方。&60;br&62;　　埃尔夫加是施滕达尔的高尔，同时也是乌达的外甥，在维杜金德之后响应而第一个起兵的，实际上是埃尔夫加而非乌达，只不过因为乌达威望更高，埃尔夫加才将这个南萨克森战争领袖的位置让给了乌达罢了。&60;br&62;　　望着坐在地上休憩饮水的叛军士兵们，埃尔夫加胸口有些发闷，在他看来，南部的叛军已经攻陷了整个萨克森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实力远远超过维杜金德，正是应该北上彻底驱逐法兰克人的时候，但乌达却因为所谓的害怕寒冷，一直停留在布兰肯堡。&60;br&62;　　一开始，乌达并不是这样，否则埃尔夫加也不会愿意从属于乌达，而且其拉拢阿尔比恩，要求重选萨克森战争高尔的手段，埃尔夫加也十分欣赏。&60;br&62;　　他讨厌维杜金德，因为埃尔夫加是个撒克逊传统主义者，而维杜金德不开马克洛会议，自命为萨克森公爵的行为，让他十分不满——这和法兰克人有什么区别？&60;br&62;　　本来以这次的声势，埃尔夫加认为，只要继续下去，萨克森虽然依旧面临法兰克的威胁，至少能将其驱逐出去一段时间，如果乌达还能像以前一样的话。&60;br&62;　　埃尔夫加握住了腰间武装剑的剑柄，如果还能像以前一样的话……&60;br&62;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乌达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60;br&62;　　大肆提拔旧友，不理军务，整日宴会不断，当叛军士兵因为饥寒交迫不得不穿树皮吃老鼠的时候，乌达还在温暖的房屋中，大口大口地吃着烤乳猪呢。&60;br&62;　　回忆了好一会儿，埃尔夫加才发现，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不醉酒的乌达了。&60;br&62;　　这段时间，叛军中不断有人逃跑，乌达对领地内的剥削越来越重，什么砍柴税，捕鱼税，耳朵税和手脚税，不交税的人甚至会被切下耳朵乃至砍掉手脚。&60;br&62;　　“他吗的！萨克森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埃尔夫加愤懑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60;br&62;　　他本来就是因为法兰克人逼迫他们改信，还对当地撒克逊人严刑峻法，动辄砍头斩手，这才选择起兵的。&60;br&62;　　在起兵的缘由中，对法兰克人的厌恶占了一部分，但更多的却是对他们贪婪残暴的痛恨，尤其是查理在韦尔登屠杀的那些族人。&60;br&62;　　只是埃尔夫加现在却迷茫了，因为他不知道他死去的族人，到底是死在法兰克国王手里的多还是死在乌达手里的多。&60;br&62;　　如今维杜金德在代特莫尔德之战中生死未卜，传承百余年的撒克逊城市代特莫尔德在法兰克士兵的铁蹄下几乎焚毁了一半，十室九空。&60;br&62;　　根据阿尔比恩的情报，查理应该是集结起了三万多人的兵力，分为两路，一万多人北上追击维杜金德残部，平定弗里斯兰乱局，剩下的两万人在利珀河附近整训，补给物资和装备，在神诞节之前才正式开拔。&60;br&62;　　在之前的会议上，埃尔夫加认为，可以派驻一支军队扼守哥廷根，假如代特莫尔德有变，正好趁机夺下代特莫尔德，而阿尔比恩带领维杜金德残部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高尔之位。&60;br&62;　　汇集了全萨克森的军力，而且还是本土作战，叛军的胜利指日可待。&60;br&62;　　但是这个埃尔夫加和十几名祭司绞尽脑汁一起想出来的妙策，并没有得到马克洛会议的认可，埃尔夫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代特莫尔德这个重要的据点被占领，其中的贵族和自由民倒戈卸甲以礼去降。&60;br&62;　　这个时刻，埃尔夫加无比痛恨马克洛会议，他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了维杜金德的行为。&60;br&62;　　他甚至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变成维杜金德，因为他正慢慢被身边的人一点点孤立。&60;br&62;　　他很少参加宴会，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手下以及祭司讨论接下来的战事，目前乌达叛军所占领的领土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打下来的，而剩下的三分之二中，绝大部分都是直接投诚的撒克逊酋长们的土地。&60;br&62;　　因此，埃尔夫加深受士兵们的爱戴，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士兵们在热情欢迎他。&60;br&62;　　假如埃尔夫加读过中原的史书的话，他一定能知道这些行为的含义，书上有无数的专有名词来形容，比如功高盖主，比如封无可封，比如王翦的正面例子，比如韩信的反面例子。&60;br&62;　　假如埃尔夫加读过罗马希腊的史书的话，他也能明白这些道理，比如凯撒的《内战记》，比如塔西佗的《历史》。&60;br&62;　　可以肯定的是，在撒克逊人的存在时间里，一定发生过这样的故事，但随着记得这些故事的祭司的死去，故事中说的道理也随之离去了。&60;br&62;　　文明的积累本身就是一种武器。&60;br&62;　　“高尔大人！”一个骑着汉诺威马的士兵从远处跑来，他在埃尔夫加面前大约十步的位置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埃尔夫加面前。&60;br&62;　　埃尔夫加瞪着眼睛喝道：“怎么了？你探查到了什么？”&60;br&62;　　“是那群赛里斯人，他们，他们正在攻打于尔岑。”那个探子平定了一下呼吸回答道。&60;br&62;　　埃尔夫加先是猛地站起，随后缓缓坐下：“他们有多少人？”&60;br&62;　　“我所能见到的，大概有四个百人队，但他们在后方还有军队，应该比四个百人队要多的多。”&60;br&62;　　“有多少步兵？多少骑兵？”&60;br&62;　　“差不多除了我数得过来的四个百人队，还有一群骑兵，但他们不列阵，我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60;br&62;　　埃尔夫加点了点头：“所有人准备，暂停休息，收拾好武器后就出发！脚步都给我放缓一点，咱们得绕到那群赛里斯人的背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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