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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他看了就厌恶,所以叫人扔在储藏室,一次都没碰过……这大概是我能给出唯一的一个还算好的消息。”“把它带走吧,让它去该去的地方。”龚寒柔用力按了按额头。她沉默了良久,轻声说:“本来就是冲浪板的木材,那么自由,大概会很喜欢海的。”回家两天前,明禄其实就找到了那把吉他。制琴师的手艺非常好,那块冲浪板的木料几乎没有浪费,都巧妙地按照弧度嵌入了琴身。只是被扔在储藏室的角落十年,吉他的琴箱已经开胶解体,琴弦上满是锈迹,音色也变得绵软暗淡。好在海边总不至于太过干燥,面板的变形开裂并不严重。明禄让人送去找了专业技师修复,又换了新弦,修好的吉他现在就放在骆炽的房间里。之所以没有立刻告诉骆炽……是因为不知道应当怎么和他解释这件事。现在的骆炽并不记得任姨已经过世了。“先生。”明禄低声说,“我去问过荀臻,他也觉得……先不说好些。”明危亭放缓力道,仔细托起骆炽的头颈,拿过一个软枕垫在下面。骆炽的呼吸还算平稳,只是像睡着了依然有心事,在沙发里蜷起来,无意识地轻轻蹙眉。明禄犹豫半晌,试着问:“就说任夫人出差了?有重要的生意必须要她亲自谈,暂时赶不回来……”“他这么难受。”明危亭低声说,“任夫人怎么会不来。”明禄怔了下,随即也跟着反应过来,这种说法显然完全经不住推敲。骆承修倒是会把刚找回来的、浑身伤病的儿子扔去医院,自己在国外谈三个月的生意……但换了任霜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做的。骆炽的病绝不仅仅是摔断了腿这么简单。他自己不会没有察觉,也不可能完全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预感。荀臻来看过,骆炽这些天休养的效果比预想的更好,再调理一到两个星期就可以开始做手术准备。到时候就要回医院,要做不少检查,用的药对身体的刺激性也会更强。如果任霜梅还在,即使是再重要的生意也会被她扔到一边,亲自赶回来陪着骆炽的。这里面没有任何合理的逻辑能解释过去。即使不记得太多的事,骆炽其实依然非常聪明和敏锐,并不会一味毫不怀疑地全盘接受所有信息……骆炽只怕早就发现,影子先生和禄叔有事瞒着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开口。大概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骆炽才会忽然想起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拉着他们一起玩。可要照实说……明禄站在原地,终归为难:“先生,火苗才高兴几天。”现在这个孩子气的、无忧无虑的骆炽固然并不完整,但骆炽正在养身体,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就变得尤为重要。况且,明禄其实也忍不住会想,骆炽过去的生活实在太辛苦。能这样什么都不用管,高高兴兴地玩一段时间,原本就是应该的。明危亭没有开口,只是拨开骆炽的额发,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他本意是看骆炽有没有发热或是盗汗,却忽然有所察觉,俯下肩轻声开口:“火苗?”明禄愣了愣,错愕看过来。骆炽晚上用的药里有很强的安眠成分,睡沉后就很难再被惊醒。他今晚已经吃了药,原本就早该犯困得厉害,被明危亭抱去休息。明禄快步要过去,见到明危亭微微摇了下头,又停下脚步。明危亭抬起手,覆在骆炽的眼睛上。骆炽阖着眼,安静蜷在沙发里,不动也不出声,眼睫在他掌心无声地轻颤。一直等到那种微弱的战栗停止,明危亭才挪开手掌,把骆炽从沙发里抱出来,站起身。他冲明禄无声摇了摇头,抱着骆炽离开客厅。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明危亭抬手揽住骆炽的肩背,让他靠上自己,又慢慢拍着怀里瘦削单薄的脊背。骆炽不会无所察觉。这间别墅的变化,骆炽自己身体的状况,等了这么久任姨都没有回来……答案其实并不难找到,只是找到了答案以后,要怎么去尝试着相信和接受。骆炽在这件事上还有很多遗憾。他没能见到任姨的最后一面,没能完成任姨的遗愿,把骨灰洒进海里周游世界,没能及时告诉任姨,自己做梦都超级想和她做一家人。因为这些,骆炽一直觉得愧疚,一直把自己拴在任姨的墓上。这才是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真正的原因。骆炽担心,任姨一个人睡在那个冷冰冰的豪华墓地里,没有人陪着说话,会不会觉得无聊。任姨那么喜欢热闹,那么喜欢兴奋和刺激,怎么会受得了无聊。……明禄轻手轻脚跟上来,推开二楼卧室的门。他看着明危亭把骆炽放在床上,又去熟练地放枕头、整理被子,就打开床下的氛围灯,悄无声息退出房间合了门。明危亭把被角掩实,坐在床边。卧室的灯光昏暗柔和,视觉效果很舒服。露台的确视野很好,而且相当宽敞,月光把一半地砖的颜色染成银白。从窗外进来的光落在地毯上,一直延伸到琴架边缘。房间里格外安静,只是坐在床边,也能听见不远处海浪的声音。明危亭坐了一阵,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骆炽的头发:“火苗。”在禄叔回到别墅之前,他曾经因为有个问题答不出,选了大冒险,承诺明天会给骆炽找来一颗水蜜桃味的糖。其实那个问题也没什么特殊,骆炽只是想让他随便讲一件以前发生过的事。……至于答不出的原因,也只是明危亭没有提前做准备。他其实完全不擅长聊天,更不擅长聊自己,一时找不出什么适合说的、不需要斟酌措辞就能描述的发生过的事情。明危亭重新把手覆在骆炽的眼睛上,这次掌心的眼睫很安静,察觉不到任何一点翕动。“五年前。”明危亭说,“我父亲过世。”明危亭沉默少倾,又继续说下去:“那段时间里,我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明家亲缘疏远,明危亭是由明禄照顾长大的,并不记得有和家人相关太过温馨的记忆,但也同样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和伤害。明家上代的先生是在海难里意外过世的,当时局面十分混乱。接下来三年多的时间,基本都在忙这件事,也没什么闲余的工夫给人去细想。但即使是这样,偶尔坐下来时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明危亭依然会想起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茫然。难过和思念都是后来才会有的,最初的那个感受,就只是茫然。有着紧密联系的人忽然消失,而且永远再不可能找得到,忽然生出的强烈的、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的茫然。所以即使远不足以感同身受,他也依然能够想得到,骆炽在任夫人的葬礼上为什么没有哭。“我在十年前就见过你。”明危亭摸了摸骆炽的头发,“那时候没有下船去找你,是因为我在想,怎么会有那么酷的一团火,谁也不该打扰他。”他不清楚骆炽原来自己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把酷字记下来,反复说给对方听。明家人一直生活在邮轮上,偶尔下船去岛上度假。再豪华的邮轮总有边界,再大的岛也四面环水,那些边界都不该用来困住那团火。“我因为这件事后悔。”明危亭说:“我只想过不该有边界,但你在那一年没有了家。”骆炽被他遮着眼睛,胸腔在最后一个字眼里不动,像是这具身体忽然忘记了呼吸。明危亭没有挪开那只手。他察觉到骆炽在摇头。大概是那团雾和外面隔得实在太远了,又或许是吃下的药早已经起了效,骆炽能攒出的力气实在太弱,摇头的力道几乎微不可查。但骆炽还是在固执地摇头,不肯把责任哪怕稍分给他。所以明危亭也改口:“……但是。”他察觉到骆炽停下来听,就继续说下去:“但是,以我那时候会做的事,如果下船,大概会敲门去邀请你去做明家人。”明家一向都是这样,血缘关系其实并不紧要,见到有才能的人就会邀请对方加入。禄叔当年就是酒店的门童,十几岁被祖父邀请上了船,风风雨雨已近六十个年头。他会选择下船的时间不会太早,骆炽那时候多半已经睡熟了,很可能是任姨来开门,遇到一个深夜来给火苗改姓的不速之客。“然后,”明危亭学他说话,“姨姨会举着笤帚,把我轰出去。”骆炽咳嗽了一声。明危亭看见骆炽的嘴角忽然抿起来,心头也忽然跟着一暖。他不清楚这种暖意的由来,察觉到眼睫掀起的气流轻轻刮过掌心,就把手挪开。房间内的灯光不至于刺激到视线,骆炽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他。明危亭迎上骆炽的视线。……和这些天都不一样,不是没有烦恼、但也什么都不记得的骆炽,却也并不隔着雾。骆炽的眼睛安静清澈,因为他刚才的假设,那双眼睛弯起来一点,没有水汽。明危亭低声叫他:“火苗。”骆炽的眼睛更弯,他看着影子先生,想要调动力气开口,却被明危亭轻按住手腕:“听我说。”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明危亭一直在学习,终于逐渐能理解骆炽的想法和感受。他碰了下骆炽的眼睫,见到骆炽眨眼,心里跟着放松,神色也更柔和。他想十三岁的骆炽,一个人扶任姨的灵,一个人给来往的宾客回礼,一个人做任姨的孩子。骆炽绝不在那时候哭,不只是因为刹那间只剩下自己一个的强烈茫然,更因为骆炽绝不肯让任姨担心。发现海螺丢了的那天,骆炽无师自通地习得了要怎么把一部分自己藏起来。骆炽在一夜之间没有了家,不再被人护着、也没有人再教他要怎么做,所以这成了他不让任姨担心的唯一的办法。被支出去的那个深夜,被难以置信地噩耗砸得近乎窒息,只能靠死死咬着手臂硬生生挨过去的噬骨的疼,就这么被塞进最保险的地方,密不透风藏了十年。“不会让姨姨担心。”明危亭轻声说,“我们藏起来。”骆炽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地抬头。明危亭揽住他的肩背,把他从平躺着的姿势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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