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去给你拿。”季维知垂头丧气地回房,拿出一沓纸,“都搁这了,要啥自己拿吧。” 盛绥没动:“你不想知道我要来干什么?” “不想。”季维知重新趴着,小狗没要到肉吃,很是沮丧。 盛绥笑了,逗他:“我拿来给媒婆看,准备给你说亲家。” “你可拉倒吧,没听说哪家媒婆说亲还要看证件的。”季维知声都小了,满脸都是不爽。 盛绥把东西揣好,这才不逗人了,伸手撸了把小狗的毛,跟哄小孩似的:“成了,别拧着个眉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收拾收拾吃个早饭,咱等会儿得出门。” 季维知的表情这才活络起来:“出门干啥?” 盛绥瞧小傻子似的,也不点破他那些小心思,就隔着窗户纸抓痒痒,偏偏季维知还贼吃这套。 “看电影啊。”盛绥拖长了语气,意味深长地说,“这不是想追人,得给他一点仪式感么?”没见过系得这么丑的围巾 盛绥已经穿好衣服,左手挂着一件斜纹西装,右手拿着顶黑色帽子。 “你换上这个,”盛绥递出去,“咱们去影院。” 季维知觉得这有点奇怪:“换来换去的好麻烦哦。” 盛绥好奇地转身:“不是要约会?” 季维知不解:“啊?” “第一次约会,还是要重视一点。”盛绥说完,特意看了眼季维知。 果然,小孩的脸蹭地红了,还欲盖弥彰地嗔怪道:“谁说是约会……我才不跟你约会……” 盛绥顺着他的意思,多此一举地补充道:“嗯,就当是季老师给我上一堂实践课。” 季维知这才点点头,“对!这叫……预演课堂?” 盛绥没忍住笑出声,不轻不重地捏他的脸颊,“就算是预演,也不能太随意。你说对不对?” 约会都被人家说出口了,季维知哪好意思再多说,乖乖把衣服换上了,“行,走吧。” “等等,”盛绥从墙壁上取下一条羊毛围巾,挂到季维知的脖子上,耐心捋好皱褶,又远看端详了一会确认形象可以,“现在可以了。” 季维知:? 盛绥看他瞪圆的眼睛实在可爱,没忍住嗤笑一声:“大冷的天,别光着脖子出门。” 季维知这才反应过来,盛绥叫住他是为了系围巾。 大冬天的让自己心口狠狠一烫。 明明自己才是授课教师,能输吗?不能! “那你也等等。”年轻的军官板了板神情,正色着从墙上取下一副同色的围巾,“你也光着脖子呢。” 说着,他两手交叉给盛绥披上围巾,打了个丑丑的结。 盛绥没预料到他的动作,怔愣着任人摆弄。在年轻人冰凉的手指碰到颈部皮肤时,他颤了颤,又在大衣口袋里攥紧了拳头,身体都绷紧了。 季维知昂首挺胸,“系好了!” 然而它不过是个皱皱巴巴的死结,毫无美感可言。 盛绥欲言又止。 “好看吗?”季维知拍拍手,自豪地问。 盛绥还没见过这么丑的系法,噗嗤一声笑出来,似惩罚又似宠溺,挠了挠季维知没什么肉的下巴:“很好看。下次不许自己乱动手了。” 俩人入场时电影已经开场了。幸好是包厢,没有打扰别人。 演员扮相滑稽,戴着高高的帽子。 季维知听说这默片很受欢迎,却始终耐不下性子看。 “这什么啊,咱俩还不如去听相声……”季维知打了个哈欠。 ——明明是他提的建议,他倒觉得无聊了。 盛绥无奈又宠溺地点点头:“行,下回陪你去茶馆。” 正说着,包厢门忽然开了。 季维知眯着眼,视线里落进黑色牛津皮的鞋和一根手杖,再往上,是一张混血的脸。 盛绥倒是淡定,动都没动,熟稔地用英文打招呼:“raul先生是不是走错包厢了?” 被称作raul的男人跟盛绥握手,“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shawn,原来真的是你。”说着,他望向季维知,“还带了个男孩?” 季维知猜这个外国人大概是知道盛绥的爱好,才会把“男孩”两个字讲得那么暧昧。 盛绥收回手,保持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却没有把季维知介绍给他的意思。 raul吃了个瘪,失落地说:“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说的‘家里小孩’吧?” 盛绥在x国读书时跟raul同班。因为这个人有一半泊城血液,所以盛绥跟他交流更多一点。 彼时盛绥在班里就好像一个异类,成天不在学校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会说洋文。raul算是他唯一说得上话的外籍同学,原因无他,就因为raul化学很好,盛绥有听不懂的问题就会问他。 raul家里跟泊城有生意往来。他加入x国联会后,作为联合会长跟盛权分庭抗礼。 但raul跟盛绥的关系也就止步于一年同窗。他只知道盛绥总给“家里小孩”写信,甚至省吃俭用,把留下的生活费往泊城寄。当时还觉得奇怪,总问这小孩是什么人,值得这么上心。 小孩本人一直没出声,表情不好看。 盛绥意识到这一点,开始旁敲侧击地逐客:“raul,你再多浪费一点时间,电影就快散场了。” “无所谓,我不喜欢卓别林。”raul不太有眼力见,竟然搬了个凳子坐盛绥旁边,“比起电影,我觉得你会对我们的商会更感兴趣。” 听到这个名词,季维知立刻绷直了身体。他意识到raul是x国联会那边派来的说客,或许已经在别的场合找过盛绥多次。 “你们那是x国联会。”盛绥固执地纠正,好像这样就可以跟他们划清界限。 “不管是什么吧,反正你知道的,我们很需要桐油。”raul说,“只要你愿意加入联会,我们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盛绥打着太极,“谢谢,我暂时什么都不缺。” 季维知暂时松了口气。看来盛绥确实不容易被说动,那他就放心了。 没想到,raul竟然搬出同窗情份来劝:“shawn,你是咱们班留学生里最用功的,当初你就对化工很感兴趣,总去我宿舍找我要笔记。我的导师刚得到一批最前沿的研究资料,我把它无偿送你怎么样?” 季维知来气了,委屈巴巴地拽了拽盛绥的手袖,等对面转过头,才低声问道:“你俩关系很好吗?” “一般,但安贤正在谈判阶段,我不能撕破脸。”盛绥知道raul听不懂中文,所以没压音量。 这句话被对面听去了。 “你们在说什么?”raul好奇。 盛绥恢复礼貌疏离的语气,用英语回复道:“小孩嫌咱俩吵到他看电影。我看,还是不要再聊下去比较好。” raul愁眉苦脸,“不要这样。” 盛绥默了会,下最后的通牒:“不送。” raul实在劝不动,这才拿起帽子,准备离开。 季维知软塌塌地卸下力气,刚准备安抚盛绥两句,又听到门口折而复返的脚步声。 raul气急败坏地走回来,指着盛绥的鼻子说:“shawn,就算你不加入联会,我们也有很多办法接管你的厂子!” 盛绥看到黄鼠狼撕破脸,挑眉,慢悠悠地问:“是么?” raul深吸一口气,威胁道:“你忘了你父亲现在是联合会长?” 盛绥轻笑,“可现在桐油厂和轮渡公司的唯一理事人是我。” “是,”raul犹豫着,他其实也不想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但毕竟有任务在身,“但谁也不能保证,你这个唯一理事长不会出什么事故,对吗?” 盛绥表情平静,季维知却气得攥着拳头站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冲那个混血脸上来一下。 盛绥拉住小孩的手腕,把人往回扯了扯。 raul冷冰冰的,趾高气昂又于心不忍,“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来是送橄榄枝的。如果你不要,就别怪我们来硬的。” “哦?”盛绥隔着一道门,语气淡定而无谓。 “说白了,你现在被我们重视,只因为理事权。但泊城这么大,不只你一个企业家能掌管桐油厂。”raul的手杖在地上柱了柱,“你要是非得执迷不悟地作对,我真的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季维知怒气汹汹地瞪着他,迟迟不肯坐下。 盛绥挠痒痒似的在他掌心刮了两下,小孩这才冷静下来,冷冷地斜睨着门口,坐好。 “或许你不知道,”盛绥淡淡地开口,嘴角甚至还挂着得体的微笑,“我身边这位小孩,是军政局的。” raul表情复杂,讶异地看着季维知 raul想了想,“我们是老同学,念及旧情我一定不想伤害你。”raul的语气缓和很多,话倒是实诚,“说实话,以咱们两城现在的谈判进展,谁也不敢率先在对方的地盘上惹事。但如果我真玩阴的呢?谁都不知道主使人在哪,军政局也护不住你!” 季维知不屑地“哼”了声,骂道:“真没种。” 不得不说,准备专线转移的决定无比正确,等云城设施一落地,工厂迁到那就天高地远不必愁。唯一的缺憾是决定得不够早,现在距离云城场地完工至少还有一个月,这期间不定数太多了。 如今,只能祈祷白安贤那边的谈判能坚持久一点,让两城间微妙的、状似和谐的制衡状态更长,长到足够民营企业家们转移。好在当初军政局只通知了本土商会的民营企业家,x国联会暂时还没走漏风声,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上。 raul见盛绥沉默,催促道:“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提议。” 盛绥没接这茬,只是指着自己的围巾问raul:“你瞧见这个围巾没?” “嗯,我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系法……挺奇怪的。”raul以为这是中国人拐弯抹角的话术,答得很认真。 盛绥拿帽檐指着季维知,“这是知知跟我闹着玩时系的结。” “所以?” “好看吗?” raul本想说丑死了,但出于任务需要,还是违心地说:“还可以。” “谢谢,我也觉得它特别好看。”盛绥说完还晃了晃围巾上的穗。 raul忍无可忍,“这跟我们的交易有什么关系?!” 盛绥朝raul挥挥手告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没有关系。只是我家小孩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跟你炫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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