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了不少酒,坐下来,一杯一杯地闷头喝。
屏风外头的琴声时疾时缓,让喝了酒的她呼吸不由得跟着短促起来,越来越难受,最后趴在桌上,头一次,酗酒成这副德行。
楚辞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她就觉得自己还是挺清醒的,真的,她甚至听得清隔壁包厢传来的笑声,吵死了。
还有,门被推开的声音。
楚辞揉了揉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动静,眯着眸支起下巴,慵懒如猫的小模样。
然后,她看到了走进来的冷峻如画的少年,着一身冰凋的黑色长衫,修韧挺拔的身形,长长的腿,真好看啊。
她把他从脚打量到头,最后才看清了他那双沉静漆黑的凤眸,那样漂亮的眼睛,原来是太子殿下。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他似乎很冷,不,太子殿下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常年化不开的冰雪寒川。
他来到楚辞的面前,从她小手里拿走了酒盏,拉起她冰凉凉的小手,平静地为她梳理了有些凌乱的额头发丝,要带她走。
楚辞反应过来他要带她走了,皱着眉把他用力一推,推开了,她自己也一个趔趄摔回坐榻上。
好疼,怎么这么疼。
&ldo;楚楚,你喝多了。&rdo;帝绯离清冷的声音似乎糅杂着几分刻意压制的训斥。
&ldo;殿下……&rdo;楚辞低着头,张着小嘴,喘了喘气问道,&ldo;你知道对吗?&rdo;
帝绯离看着她低垂着小脑袋的孤单单的样子,向来沉漠的双眸有了几分失采,轻声地:&ldo;知道什么?&rdo;
&ldo;不是……&rdo;楚辞低垂着眉,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两声,随着呼吸有那么一瞬的短促,又很艰难地平稳了声线,&ldo;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耍着我好玩啊?&rdo;
&ldo;楚楚……&rdo;
&ldo;没有家人,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rdo;楚辞一边哽咽一边傻呵呵地哭笑不得,&ldo;不对,不对……殿下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是有一个家人的,虽然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但若是真的,他就是我唯一的弟弟……可是他被殿下杀了。&rdo;
&ldo;殿下,楚辞没有家人了……&rdo;
楚辞越说眼泪掉得越汹涌,她又抱起酒杯,一边哽咽哭泣一边还要呜咽不清地喝酒……
呼吸是短促的,眼泪是滚烫的,酒液是灼人的……
天真的心,不再了。
帝绯离就站在那里,笔直且沉定,静静地注视着伤心欲绝的楚辞,道:&ldo;你没有家人,本王当你的家人。&rdo;一边说着,眸底仿佛染上了层层冰薄,眸色渐渐地加深,从缓缓淡淡的声线说出口:&ldo;你若是恨谁,本王帮你杀了;你若是恨本王,你不能杀本王,但本王会跟你认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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