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姣好,衣着气质与周围村落逼仄拥挤的模样格格不入。也许是和李东扬厮混久了,她对那股花钱不手软的&ldo;纨绔&rdo;劲学了个十成十。她扬扬精翘的小下巴,对摊主说:&ldo;包起来包起来。&rdo;
杨老太看不下眼了,气得掉头就走。
狄然把围巾拿到手,转头看到陆川站在身后,冲他人畜无害地笑了笑,陆奶奶也笑,圆润的脸颊鼓鼓的,像只可爱的胖头鱼。
陆川捏她的耳朵:&ldo;钱多得没地方花?&rdo;
陆奶奶踢他一脚:&ldo;女人花钱男人闭嘴,这叫输人不输阵懂不懂!孙媳妇,回家奶奶就把钱还你。&rdo;
狄然甜甜地哄她:&ldo;奶奶我送您,您太适合这个颜色了,围起来一定艳压群芳。&rdo;
陆奶奶:&ldo;那不行,你爸爸赚钱不容易,要给。&rdo;
狄然小脸白净,眼神真诚,嘴里扯淡:&ldo;奶奶您不知道,我们城里的煎饼果子卖得贵,二十块一个,我爸半个小时就能赚一条围巾。&rdo;
她说完,一蹦一跳挂到陆川身上,撒娇看着他:&ldo;给我买小橘子。&rdo;
陆川今天没有任何话语权,他回到家地位一落千丈,只沦落到跟在后面付钱提东西的地步。
陆奶奶挽着狄然,从集市头走到集市尾,鸡鸭鱼肉、灯笼对联、干果糖豆堆了满满一个车斗。
狄然想吃的小橘子,陆川给她搬了两筐。
狄然晃悠到了卖猪肉的摊子。陆川做的糖醋排骨她很爱吃,以前每个周末都会在陆川的家里赖着吃上满满一盘。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人。
中年男人身材发福,毛发稀疏,眉毛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眼珠是常年酗酒人才有的死黄。
他皮肤坑坑洼洼,右脸一块大大的烫伤疤痕盖住整个脸颊的皮肤,看上去凶神恶煞。
&ldo;两斤精排。&rdo;狄然指了指肉案左边,瞥了中年人一眼,正好他也在看她。
中年男人动也不动,粗壮的左手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用含混的瞳孔不带感情地打量她,狄然觉得他眼神诡异而阴冷,身上一阵冷嗖嗖的。
一旁像他儿子的年轻人色眯眯的:&ldo;我们家的肉不卖姓陆的。&rdo;
年轻人染了一头黄毛,头发油腻腻,大冬天穿着一条单裤,吊着裆倚在摊前:&ldo;美女,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事?你来,哥告诉你……&rdo;
狄然才来不到一天,已经遇到过两次这种事情。
她听到这话,也不要肉了,转身就走。
年轻人在后面吹着下三滥的口哨,叫她:&ldo;美女,你跟谁不好,偏偏跟这家败类,你回来回来,留个微信这排骨我免费送给你怎么样?&rdo;
周围总有些目光似有似无落在不远处的陆川和陆奶奶身上:&ldo;看,那是姓陆的。&rdo;
陆奶奶蹲着身子挑菜,被路过的一个红衣男人故意撞了一下,她稳住身体,抬头看了一眼。
&ldo;对不起,没注意。&rdo;那人如是说。
狄然走出去两步,又改变主意了。一侧停着一辆卖糖葫芦的小推车,她掏钱买了一串晶莹的冰糖糙莓,快步走到陆川身前。
陆川在一旁整理东西,没注意到这边:&ldo;怎么了?&rdo;
那流氓般的口哨还在不停响,卖肉的年轻人目光猥琐地看过来,哼哼着吹出一首又骚又浪的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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