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的烛灯尽数熄灭,唯有床榻前留有一盏已快燃灭的蜡烛,灯芯发出&lso;滋滋&rso;的声响。
感觉到被子的一角被掀开,凤鸾之再也装不下去,从背对着他翻过身来,揉了揉&lso;睡眼惺忪&rso;的丹凤眼,咧嘴,对他灿烂一笑。
&ldo;你回来啦?&rdo;口气寻常的好像成亲了十几年的恩爱夫妻。
沈辞曾形容过凤鸾之的笑,道是她若想求人办事,无需张口,冲那人笑一笑,谁又不能被她的模样迷的神魂颠倒?
慕言愣愣的盯着凤鸾之,那一刻,他烦躁了一天的心突然静了一瞬,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慢慢拂过他的心头似的。
暖暖的,很熨帖。
他倏然一笑,这次的笑与以往模板般的笑截然不同,连眼底都被淬了笑意,甚至自己都能感受到那嘴角的牵动是因何而来,自己又是如何不能控制。
&ldo;可有喝药?&rdo;慕言声音柔的似汪清泉,听起来格外的舒坦。
&ldo;嗯。&rdo;凤鸾之双臂支着床榻,想要坐起身,被慕言按住双肩,还顺手给他掖好了被角。
&ldo;歇着!&rdo;
凤鸾之笑笑,目光看望外头,问:&ldo;现在什么时辰了?&rdo;
&ldo;快到子时了。&rdo;
&ldo;公子怎么才回来?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rdo;她皱着鼻子嗅了嗅,像只小狗似的,凝眉道:&ldo;公子喝酒了!&rdo;
酒气熏天,这是喝了多少?
慕言面上看起来并无大碍,但迟钝的反应与迟缓的动作足以说明他醉了。
他抬手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道:&ldo;莫要再笑着引诱我,否则就算你身子坏着,公子也怕把持不住,做些让你喊疼的事。&rdo;
凤鸾之尴尬的笑了笑,心想,逮到机会就往死里恶心哀家,秦王这乐趣委实算不得好。
嘴上却道:&ldo;夜深了,公子还是早些歇着吧。&rdo;
慕言始终盯着她看,一瞬不瞬,嘴角又挂着如模子般似有若无的笑,他忽而抬手,替她拨开脸颊上的几丝睡乱的细发,问:&ldo;安儿可愿我今夜住在你这里?&rdo;
凤鸾之心中冷哼:我说不愿你就能?我还想让你去死呢,你去么?
&ldo;公子若是没地方可住,那&iddot;&iddot;&iddot;&rdo;说到此,凤鸾之抓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声音嗡嗡的从被子下头传上来,&ldo;那若是不嫌弃安儿的榻小,歇在这也无妨。&rdo;
慕言静坐了半响没动。
卧室内一度静的只剩下凤鸾之憋在被子下头的沉闷呼吸声,她默了一会儿,等不到慕言的回应,只好自己掀开了被子,目光对上的,便是慕言意味不明的双眸。
在淡淡的烛光下,朦朦胧胧,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ldo;安儿!&rdo;慕言突然倾身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上的发旋处,轻轻摩挲着,半响后,才开口道:&ldo;你若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do;
至少,我们之间还有一线可能。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凤鸾之伸手推了推,见推不动,只好安静的等他自己静下心来。
若说慕言对她有了情,她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人,狡猾的很。
&ldo;安儿,我们真的成亲好不好?日后你若真心待我,我定不会辜负你。&rdo;
慕言今夜与南浔多喝了一些,人在醉酒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说刚刚,凤鸾之无意识的一句&lso;回来了&rso;,无心机的一个灿烂笑容,于他来说,都是奢侈。
他自出生之日起便被先祖爷定上了&lso;不受宠&rso;的标签,哪怕他比先皇更用功也得不到先祖爷的一句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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