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残败的院门外,望着匾额上歪歪扭扭的杂役院三个字,卓英俊看看乔玄和高飞,脑袋耷拉道:“这地方又臭有脏,到底怎么住啊?”
高飞挺着个僵尸脸,仿佛没听见似的,一直牢牢盯着乔玄。
而乔玄好整以暇,抱着肩膀,仔细打量四周,犹如猎人见到猎物般暗自赞叹。听见小胖子的抱怨,他哈哈一笑,拍拍对方肩膀:“走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们三人刚从考核殿过来,和高庆比拼之后,虽然后者占据上风,但还是愿意接受乔玄的规劝,叮嘱堂弟三日内按照门规要求去遵守。
而高飞听完嘱咐,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他冷哼一声:“堂哥能放你一马,你必有独到之处。我会盯着你,看看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说罢,他率先跨入杂役院大门,正想回头投以鄙视的目光,猛然肩上一沉,差点儿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
卓英俊很乐于助人,急忙抢着上前,想去搀扶高飞。谁知刚进杂役院所在范围,仿若千斤重担压下,他催发体内灵气和外力抗衡,陡然大惊失色:“我,我的灵气,无法调动了!”
乔玄慢慢踱步而入,双肩猛然下沉,脚步蹒跚,是三人中表现最好的。
迎面一双狠戾眼睛瞪着他,高飞枯木般的脸上露出莫名神色,道:“你早就知道?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有什么难的?院外有灵气隐隐环绕,我对符箓和阵法略微知晓,当然能分辨出来。”乔玄毫不介意两人喷火的眼神,沉声道:“先来个下马威,看来杂役院没那么好混啊!”
“我们本来修为就弱,再没有灵气护体,估计要遭受磨难了!”卓英俊满脸苦瓜样,转眼双目放光:“我就知道太白书院底蕴深厚,这是对我们的考验,通过后定有天大好处赏赐下来!”
“傻缺!”
高飞缓缓伸展身躯,闻言身子踉跄,狠狠瞪他一眼。
乔玄四处打量,杂役院内大约有上百间残破小屋,偶尔有人步履蹒跚回来,脸上满是憔悴,好像遭遇过什么惨痛经历。
有点儿害怕高飞,特别是对方的那个僵尸脸,卓英俊身子向后缩了缩,接着眼睛一亮,拉住附近屋子里走出的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道:“师兄,师兄,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行色匆匆?”
那人甩开小胖手,不耐烦道:“明日内院师兄颁布任务,你就知道了。别拦着我的路,今日没有砍完三百斤的柴火,我可是要受罚的!”
那人扛着把斧头,竭尽全力向杂役院后面的山林走去,看样子即使到达目的地,对他而言也非常吃力。
卓英俊呆立原地,眼里满是迷茫:“砍柴火还费什么劲儿吗?我家仆役一天搞个三百斤轻而易举。”
乔玄点点丹田位置,笑道:“你家仆役也有修为在身吧?若你无法催动灵气,连个普通壮汉都不如,简单的砍柴也会变得非常吃力!”
“高兄,怎么看?哎!”
卓英俊腆脸靠近高飞,想着对方有堂哥在此,必定掌握着内幕消息,自己也沾点儿光。谁知高飞径直往东边住所走去,丝毫不作停留。
乔玄笑了笑,也跟着离去,很快三人就来到一处小院。小院连个残破大门都没有,微风轻轻吹过,莫名腥臭味远远飘来。
“走吧!先收拾屋子!”
乔玄和两个目瞪口呆的家伙打个招呼,随意找了间东边的屋子进去,卓英俊准备去正面的屋子,靠近他认为是同类的乔玄,以后两人能够相互照顾。
别看灵气无法催动,高飞仗着身高腿长,照样把小胖子甩到后面,进了这间屋子。卓英俊无奈地摇摇头,转眼又眉开眼笑,去往西边屋子,嘴里嘟囔道:“住在对面也很好,出门就能看见乔哥!”
不管怎样,既然来到此地,就要适应环境,包括高飞在内,三人都开始接受现实,准备整理屋子。
房间非常狭窄,仅有一张床和一队桌椅,床上是发馊的被套,桌边一盏仅有半碗的油灯,屋顶布满了带着灰尘的蛛丝,稍稍轻呼一下,就觉嗓子眼发痒,立刻想要咳嗽。
乔玄强忍住冲动,闭住呼吸,轻轻呼出口气,双耳聆听周围。果然不出所料,另外两间屋子里,剧烈的咳嗽声经久不息,足足持续了半刻钟,直到听见跌跌撞撞的响动。
他施施然退出屋子,正和灰头土脸的高飞、卓英俊对视。卓英俊瞪大眼睛,伸出手想要说话,鼻子上一缕灰丝滑入嘴里,立即干呕起来。
而高飞也不复高冷形象,整个脸布满了蛛丝,遮盖了僵尸的模样,变得稍稍有了点儿人气。
“这种地方根本没法住,门派不必指望,一切都要靠自己。首先要找到水源清洗被套,今天天气还不错,估计能晾干。”乔玄胸有成竹,瞥下勉强保持冷酷形象的高飞:“当然练习了枯木诀,可能和我们有所差别,不需清理照样能熬过三日。但你天赋超绝,既然来到此地,也不想被人看扁吧!”
“水在门外十丈处!”高飞冷冷作答,第一个走出院落。
乔玄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微笑,暗自点点头。高氏兄弟虽然不通事理,还算有点儿担当。考核殿他手下留情,给高庆留了面子,后者果然没有仗着势力再生事端。要知道他的母亲可是落百川和落千秋的亲妹妹,父亲又是巅峰凝煞,背景可谓深厚无比。
来到水井旁,已经陆续有新入门弟子在打水,三人发觉没有盛水的器皿。卓英俊发挥自来熟的本事,打听到消息,原来器皿来自杂役院的前辈,租用半日需缴纳三个贡献积分。
砍柴一日挣到的积分仅有两个,一日三餐需一个积分,可见卖器皿前辈的黑心。但他们又必须租用,按照乔玄的说法,养精蓄锐方能完成任务,否则整日邋里邋遢,精神面貌就差了一筹,又何来机缘攀登道途巅峰呢!幸亏入门弟子无论内外院,都有十个积分,否则他们只能赊账。
拿了器皿,清洗完屋子,等到天黑被套干爽,刚铺好床,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东一明日任务:乔玄,清洗藏书楼十层茅厕;高飞,整理三座垃圾堆;卓英俊,挑水百担。”
三人出门你看我,我看看你,顿觉人生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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