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车上只睡了几十分钟,跟着赶了这么久的路,又受了伤……阮宁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安,连忙回头问他:&ldo;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rdo;
星光给他苍白的脸镀上了一层银色,显出几分圣洁,他扬眉一笑,语声清淡:&ldo;你是在心疼我吗?&rdo;
阮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转了头不吭声,尚眠却低下头伏在她耳朵边上说:&ldo;我倒是不用休息,不过之前在车里说过的,你要亲得我满意为止,或者咱们现在就该停下来开始?&rdo;
男人的呼吸像他的身体一样天然带着一丝清凉,吹在她耳廓上却是发烫,阮宁咬着嘴唇不说话,却突然被他一口含住了耳珠,灵活的舌头描摹着她耳朵的轮廓,一点一滴都是旖旎,阮宁抓紧了他的胳膊,微微喘息:&ldo;别,都看着呢……&rdo;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那么软,那么媚,阮宁慌忙闭了嘴,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尚眠意犹未尽地抬起头,低低地笑着说:&ldo;别担心,他们都知道,不会看的。&rdo;
阮宁忽然想起以前查资料时看过,这些出身富贵的经常让下人在房中服侍,甚至行房时还要丫头们在场帮忙脱衣递水,她心里一涩,脱口问道:&ldo;你跟别的女人也是这么当着人的面?&rdo;
尚眠笑出了声,顺手捏捏她的脸颊,反问道:&ldo;你猜?&rdo;
他没有否认,那就是有了?阮宁微张了红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竟隐隐有一丝失落。
尚眠笑得很开心,星光给崎岖的山间小道铺上了一层霜似的白色,他很久没有像这样在夜里赶路了,这让他想起了少年时伴着烽火度过的岁月,然而那时候身边没有她,那时候是少年意气,仗剑行天涯,现在是软玉温香,心尖缠一缕柔丝。
他举起了手,低声说:&ldo;原地休息。&rdo;
玄衣卫齐齐下马,尚眠拣了一处草厚的地方坐下,伸手将阮宁拉在了身边,趴在她耳朵边上说:&ldo;你吃醋了?&rdo;
阮宁毫不客气地回敬他一个大白眼。
于是尚眠的嘴角扬的更高了。
一名卫士上前给尚眠换药,红衣脱下来,白皙健美的肌肉劲瘦有型,背上从后到前裹了厚厚的细麻布,却还挡不住伤口持续地向外渗血。卫士屏住呼吸慢慢拆开细麻布,有一部分很容易拆,也有一部分和凝固的血块粘在了一起,需要撕开才能上药。
卫士的手有些抖,他怕弄疼了尚眠,只能一点一点艰难地分开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麻布,阮宁在旁边看着,觉得头皮上一阵阵发麻,心里也无端地害怕起来,伤的很重,又一直没有休息,他难道是铁打的人,怎么扛下来的?
就在此时,尚眠反手抓住麻布的一角,刺啦一声连血带布扯了下来,随手将脏污的布扔在边上,道:&ldo;收拾好,别留下痕迹。&rdo;
阮宁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情不自禁地握住尚眠的手,用力握紧,好像这样就能帮他对抗疼痛似的。
尚眠的眸中光彩闪烁,他轻快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微凉的吻,笑着说:&ldo;别怕,不疼。&rdo;
阮宁有一瞬间忘记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么仰着头,带着一丝温情一丝迷茫,轻声说:&ldo;怎么可能不疼?别逞强了。&rdo;
&ldo;有你在,不疼。&rdo;尚眠低头在她额上蹭了蹭,声音温柔,&ldo;当年打仗的时候比这个疼多了,那会儿也没有你陪着我,当时都不觉得疼,现在怎么会疼。&rdo;
他的笑容忽然染上了一丝促狭的意味,指指自己的嘴:&ldo;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就亲亲我,我敢打赌,比什么药都好使。&rdo;
阮宁红着脸,低声说:&ldo;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正经。&rdo;
&ldo;亲亲我,怎么样?&rdo;他低着头,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充满蛊惑地说,&ldo;你身上哪里我都亲过了,唯独这里没有好好亲过,你该给我补上。&rdo;
阮宁哎呀一声捂住脸,站起身就想跑,却被他抓住了衣襟,手上一使力就把人拽进怀里,笑嘻嘻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ldo;补不补?&rdo;
&ldo;你闭嘴!闭嘴!不准再说!&rdo;阮宁捂着脸吼。
正在撒止血药粉的卫士吓得一哆嗦,一瓶药粉洒了半瓶,尚眠从背到臀到腿,厚厚地铺了一层黄色粉末。
众玄衣卫无语望天,我们没看见也没听见,我们是风是草是空气,当我们不存在主上。
尚眠压低了声音在笑,不管他们在床上有多亲密,每次亲吻她的嘴唇时她总是抗拒躲避,即使被他强行摁住,也都是牙齿咬得紧紧的不肯配合,他至今没体会过全情投入、唇舌交缠的感觉,但是现在他有预感,他很快就能尝到那美妙的滋味了。
月明星稀,马匹闲闲地啃着山间的野草,玄衣卫士轮值休息,尚眠身下垫着薄被,侧着身头搁在阮宁的大腿上,沉沉的睡得正香。
阮宁还没睡着,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尚眠的伤口,留心观察。
她记得以前看过资料,外伤止血后不包扎恢复得更好,于是她建议撒完止血药粉后先不裹布,等血凝固后再包扎,尚眠从谏如流。这阵子血已经不怎么流了,也许待会儿动身时就能结痂?这样他就不用再撕那层布了,多疼呀。
四周隐约有草虫鸣叫的声音,夜,更加寂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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