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迦夜!
一念及此,立刻想跳起来,手脚立时拉紧。冰冷的镣铐锁住了四肢,将他固定在室内一角。手足挣动之际完全使不出力,只听见铁链拖动的哗响。
他大口喘息,回忆着此前的印象。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怎么会突然至此。
龟兹国主的侧妃,密召他们入宫。迦夜虽不耐,仍是随着宣召的马车去了。
内侍将他们引至一间极安静的花厅。
侧妃迟迟未至,迦夜刚抿了半口茶,猝然色变。
&ldo;走!&rdo;
腾身而起的时候已来不及。
轧轧的机构声忽起,门窗瞬时落下了坚厚的铁板,封闭了所有出入的途径。迦夜的短剑仅在板上留下了一道浅痕。
他展动身形,飞上横梁,彩绘精描的藻井下居然是精钢为顶,看似普通的粉壁内里是极厚的青石,门窗闭锁,便成了一个坚固无比的牢笼。
&ldo;百炼钢,销金石……&rdo;
连连斩了几剑,除了印痕略深以外徒劳无功,迦夜恨恨的低咒。
&ldo;好一个赤术。&rdo;
敢冒大不韪在深宫里直接下手,看来是完全不顾后果。明知无用,他仍提起摊在一旁的内侍逼问。&ldo;机关在哪里!&rdo;
内侍抖成一团,脸如土色,只听见牙齿嗑嗑直响。
&ldo;说!&rdo;
雪亮的长剑架在颈上,割破了一层浮皮,内侍勉强挤出声音。
&ldo;回……回……尊使……小……小人不知……&rdo;
&ldo;说清楚!&rdo;
&ldo;此……此地……此地只能从外部打开……小人……实在……&rdo;
&ldo;这是什么地方。&rdo;确定没有出路,迦夜趋近冷冷的探问。
&ldo;……这……这里……恐怕……恐怕是先代……国主擒凶平乱的……困龙阁……小人……小人也不清楚,只是受命……带二位尊使过来……等候……&rdo;感觉喉间的压力越来越重,寒气逼人,内侍抖如筛糠,眼泪霎时流下来,若不是被拎着,必定已瘫在地上。
百余年前的龟兹前曾有一名位高权重的武将,作恶多端,擅杀朝臣,因其执掌兵权又膂力过人,国主都奈何不得。最终采纳了谋士的建议,趁其领兵在外,以秘法打造了一座绝境之室,方才将其诱入擒下处死。此后因其室空悬无用,多年来传闻已被废弃拆解,成为王室密辛,来往内侍近卫无数,谁也不曾想到一间普通花厅藏有这般玄机。
听完了内侍语不成声的讲述,两人对望一眼,俱看到了绝望之色。
寂静的室内,只听见内侍的抽泣。
他的手心遍布冷汗,迦夜强自镇定下来思索了半晌,忽然扬声。
&ldo;赤术。&rdo;
&ldo;我知道你在听。&rdo;
&ldo;你想报复,就当面划下道,要杀要剐我都接着。&rdo;
&ldo;堂堂一国王子,连出头露面的勇气都没有?&rdo;
&ldo;别让我小瞧了你们龟兹人。&rdo;
话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一切静得可怕。
没过多久,忽然有咝咝的声音传出,有如无形的溪流蜒伸,鼻端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屏息良久全无动静,龟息法也有其局限,眼神渐渐焕散起来,不可遏制的坠入沉沉的黑暗。
再度醒来,即已如此。
长发动了一下,迦夜也醒了过来,用了一点时间确定自己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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